“我会和你一起去舞会，周末我带你去霍格莫德订做礼服，”果不其然，斯内普教授再也忍不住了，他咬牙切齿地，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我的妹妹还没沦落到要用波特家的钱，还有，我不希望听到你又背弃我答应了哪个歪瓜裂枣的邀请！”

“当然不会啦，”海伦斯拉着斯内普教授的袖角，熟练地顺着兄长的毛，“我这天底下最好的哥哥肯屈尊纡贵做我的舞伴，我怎么舍得抛弃你去找别人呢？”

“最好是这样！”斯内普教授脸色得意起来，却揣着手扭着头傲娇地警告道。

“多谢哥哥赏脸！”

海伦斯假模假样地朝他行了个淑女的提裙礼，兄妹俩对上眼神，都忍不住为这做作的对话笑出声来。

一阵异样的感觉传来，斯内普教授的身体一僵，怕妹妹担心，又若无其事地续着戛然而止的笑声，却无意识地锁紧了刚刚才微微舒展的眉眼。

“你又想瞒我！”海伦斯收起笑容，略带怒气地呵斥，她态度强硬地卡住斯内普教授的左臂，“是不是黑魔标记有异动了？从卡卡洛夫总是找你窃窃私语，我就猜到了！”

“没什么大事，海伦斯。”

斯内普教授想强行抽出自己的手臂，却又怕拽疼了妹妹娇弱的身体，一时间也不敢乱动。

“掀起来！”海伦斯乌漆漆的眼睛像上好的黑玉，照得人通体生凉，“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小姑娘发起火来真有些令人胆寒的气场，从没见过妹妹这么凶的一面，斯内普教授愣了两秒，听话地掀开衣袖，呆滞的脸上透出一丝茫然和乖巧，配上他常年阴沉的表情，违和极了。

海伦斯没有心情去欣赏哥哥这个风格迥异的表情，她的注意完全被斯内普教授上左臂的黑魔标记吸引了。那个在伏地魔销声匿迹后原本已经黯淡死寂的可怖图案，肉眼可见地明显鲜活起来。

海伦斯握住斯内普教授的手越收越紧，她的心情沉重起来。

“他要回来了，是吗？你和阿不思早就预料到了，所以他请了穆迪教授回来……”

她的心里其实有更多猜测，她知道应该都是对的，却没有勇气说出来。她一贯主张积极应战，却第一次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哥哥未来要面对什么她很清楚，但大家都不戳破，就好像能自欺欺人地装作那一天不会来临。

斯内普教授飞快地用将衣袖放下，把那个黑乎乎的丑陋印记盖得严严实实，“会过去的，海伦斯。”

讽刺的时候无比伶俐的口齿在这时却显得格外笨拙，斯内普教授从妹妹水光粼粼的眼睛移开视线，非常拙劣地转移着话题。

“你不是一直很期待圣诞舞会吗？我们今天就去定礼服，以免工期太赶了。霍格莫德和对角巷你想去哪个？对，对，两边都去也行，可以比较一下风雅牌巫师服装店和摩金夫人长袍店的礼服哪个你更喜欢……还有女孩子带的手镯项链那些首饰，也该置办些……我也不清楚你们小姑娘喜欢什么化妆品……”

海伦斯的目光死死定在斯内普教授的身上，旁观他语无伦次地扯东扯西。她狠狠掐了自己的掌心一把，才垂眸遮住眸中的波涛汹涌，挤出一抹如常的纯真笑容来。

“好啊，我们今天就去。”

斯内普教授像个昏君似的，当即就把找麦格教授把下午监督小巫师们上自习课的任务和她的做了调换。他连理由都毫不掩饰，甚至还阴阳怪气地炫耀了一番，气得麦格教授唰唰朝他一直扔眼刀。

海伦斯在摩金夫人长袍店又看见了那条裙摆上印着星星的黑色礼裙，那是她和雷古勒斯最后一次见面的那一天她亲手挑选的。那时她满心期待着他们的重逢，可是现在，他们是否有机会能再见，她都没有那么笃定了……

这次她没有用手指再触碰上面灿烂星河，只是盯着那裙摆上的星星，出神了很久很久。

“喜欢就买下来，喜欢多少就买多少，不用替哥哥省钱。养个妹妹而已，我还是养得起的。”

海伦斯淡淡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

“我不喜欢。”

想展示的观众不在，穿它又有什么意义呢？

咽下心里的苦涩，她的心里升起了腾腾的杀意。伏地魔这狗东西，人人都被他闹得不得安生，等着，姑奶奶回去一定得好好收拾他！

挑好了自己的礼服，海伦斯怂恿斯内普教授也去挑一套，不出所料遭到了拒绝。

“哥哥，你不会还打算穿那一系列黑色的巫师袍去舞会吧？”

海伦斯做出一个浮夸的置疑表情，斯内普教授的衣橱在海伦斯的不懈努力下有所扩充，但还是清一色款式类似细节不同的黑色巫师袍占据主要地位。

“我不管，我才不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和一个穿着古板衣服的家伙跳舞。要么换舞伴，要么换衣服，你选一个。”

小姑娘嘟着嘴，胡搅蛮缠。斯内普教授气歪了嘴，反问道：“你嫌弃我？”

在他威胁的眼神里，海伦斯把蓄势待发的点头改成了活动脖子。她笑着挽住哥哥的手，用甜腻腻的腔调说：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嫌弃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我只是嫌弃你的衣服罢了。”

最终，海伦斯替斯内普教授选了一套燕尾服。

“这也大多是黑色的，和你的风格很搭，你说是不是呀哥哥？”

斯内普教授一脸抗拒，却还是认命地掏钱付款。行吧，妹妹说是就是吧……

圣诞节的早上，整个霍格沃兹都热闹起来。小巫师们忙着拆礼物，姑娘们叽叽喳喳讨论着礼服和妆发，小伙子们偷偷在人群里寻找着自己舞伴的身影。

海伦斯送给斯内普教授的礼物照样是画，画上身着燕尾服的他和妹妹翩翩起舞。某个大傲娇面上不显，视线却一直往画上瞟。

海伦斯在心里暗暗笑了两声，又心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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