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位复活的莫先生，也被人卖给人贩子，送到缅甸去了。若不是他回到国内，需要重新办理身份证，再加上痛恨殡仪馆的人让他背井离乡受又十年的苦，前来报案，我们至今仍旧被蒙在鼓里啊！”

“朱所……朱所，你在听吗？”

“你说，我听着呢。”

“据殡仪馆李姓退休工人交代，火化工基本都参与了割尸卖肉的勾当，我已命人前去抓捕。出了这么大的事，殡仪馆领导层不可能一无所知，这些人，也已安排警力，监控起来。”

“情况暂时就是这样，朱所你还是尽快赶回来吧，这个案子对你的政治前途很重要。不说了，现在所里人手不足，我要去审讯室了。”

“好！我这里和领导打个招呼，马上赶回去。老周你放心，我若是调到市里，所长的位置就是你的，没有人能抢走。”

“现在我先控制好局面，就等你回来主持工作。挂了，回头见。”周指导心情十分愉快，他要的就是朱所这句话。

“我被你们所害，整整十年有家难回，幸运的是如今终于回来了，你们犯下罪，纸再也包不住火。你最好积极主动交代所有问题，争取宽大处理。我知道你没有参与他们，最多就是个包庇罪。”

“但是，今天到了这里，你若再有隐瞒，那你就等着牢底坐穿吧。你没捞着好处，却还要替别人受罪，值不值得，希望你考虑清楚。”

“我……我真的没做那些缺德事，都是别人做的，我不是都交代了吗？还要我怎么做啊？”

“别说的好像你是好人一样，当年你要是阻止，我能被卖给人贩子？”

李胜利哪里还记得卖给人贩子的，究竟是不是莫一凡。但是看莫一凡言之凿凿的样子，而且当年确实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不由得他不信。

他心里想，自己都老了，又隔了十年，印象有些模糊也是有可能的。再说这事除了死去的张跃成和自己，也就只有那死而复生的了人。

尽管名字和相貌好像有点不对头，可事实摆在眼前，恐怕是自己记错了。就算记清楚，他也不会解释，因为根本就解释不清。何况也只有此人能证明自己并没有参与割死人肉卖的事。

怀疑归怀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犯得着较这个劲吗？反正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这事在心里老是人疙瘩，解开了也好。躲过这一劫，赶紧回乡下去养老，城里不是人待的地方，尤其是像自己这种胆小懦弱的人。

“我知道你胆小，害怕同事威胁，现在他们都犯事了，都将被绳之以法，没有再去找你麻烦的。说吧，当年丢失了一具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你活过来又被张跃成打昏过去，当时他就暗地里把你送出去卖给人贩子了。好像就是通过他的那个姓王的朋友，也不知怎么回事，姓王的居然开车把他撞死了，而那个姓王的又撞翻了车，自己也死了。”

“我早就和他们说过，伤天害理的缺德事不要做了，他们偏偏不听，这就是报应啊！”

“我知道他们死了，没问你这个，你就说清楚丢失尸体的事。”

“你被张跃成卖了，他又过了时间没回来，我只好告诉馆长。为了不沾麻烦事，我就把你调到张跃成负责火化的炉子，自己好脱开身子。”

“馆长打张跃成电话又打不通，过不多久，他和那个姓王的尸体就被送到了殡仪馆。当时馆长也蒙了，就是想找张跃成问罪，可人都死了，还如何追究责任。”

“当时你的家人还在等骨灰，馆长只好安排我们从三个炉子里都匀出一些骨灰，打发了你的家人。”

“你们这个馆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难道就这么一点事情，没犯其他错误？你要是知道什么赶紧主动举报，这是立功表现，说不定会让你少坐几年牢。当然你就是不说，警察也会很快查清楚的，错过了时间，你就没了立功的机会，别说我没提醒你。”

“殡仪馆这种晦气地方，有没人找他送礼我没亲眼看到过，就是送估计也没多少。除非是想提前火化，谁会去找他送礼。要送也是找我们这些工人，主要是香烟饮料，很少有送钱的。”

“他的主要问题是贪污，但是究竟贪了多少，就不是我们工人能知道的了。有许多去外地安葬的尸体火化费，都是不入账的，这些钱基本都落进了领导的腰包。”

“领导做这些事，瞒不过我们工人，所以张跃成他们搞点小动作，馆长也会睁一眼闭一眼。自己屁股都不干净，怎么教育工人，张跃成他们胆子越来越大，也是领导班子纵容的。”

“当时就我一个人是农村来的，其他人都是本地户口，我拿他们有什么办法？这种缺德事我不愿做也不敢做，他们怕我揭发，硬塞钱给我，我也不敢要。”

“不是家里穷，一大家子要养活，我也不想当这个火化工啊。他们看我不做那事又不肯收钱，就威胁说要砸了我的饭碗。为了养家糊口，我只好答应他们，不会坏了他们的财路。”

“行了，你也不要诉苦了，法律会给你公正的判决。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那些人肉都卖给了哪几家包子铺？”

“哪有几家啊？又有几个正常人敢卖人肉包子的？这个他们倒是没瞒着我，就是街上包子卖的最多的那家。据说口味鲜美无比，反正我不敢吃，也从没买过。”

“警察同志，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还有什需要补充的，你自己问吧。”

负责记录的警察已经趴在那干呕，一品香的包子之所以口味绝佳，与众不同，原来都是人肉做的馅啊！这些年所里人谁没吃过。今天早上还在那吃了一笼包子，喝了一大碗牛肉汤。

记录员伸指头在喉咙里抠，也没能吐出什么东西来。折腾到现在，早就消化得一干二净了。

“莫先生，我看你都能改行当警察了。估计他知道的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等会那些在职职工押回来再审审看，有无其他问题。”

周指导刚回到审讯室，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只是眼睛一扫桌上的记录本，密密麻麻的全是字，应该是问出了不少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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