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磊点燃一支烟，将打火机丢给我说：“你们的照片，我只备了一份。只要你好好听我的话，我保证一年之后当着你面删除，绝不会再拿这事要挟你。”

我知道自己没有任何与曹磊谈判的筹码，只能选择相信他。于是点燃了烟，感受着从未体验过的高级烟气，小声说道：“好。”

“去新厂以后，切记要低调，最好是把你丢进人堆都认不出来的那种。24小时待命，我随时会给你任务。必要的时候，我会给你经费，不会让你在经济上吃亏……暂时能交代的就这些了。”曹磊腆着大肚皮笑道：“怎么样？我这人还是挺好说话的吧？”

“嗯……曹总，如果你希望我全心全意为你做事，那么我也有几点要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哦？”曹磊突然来了兴致，笑盈盈地说道：“你还有条件？说来听听？”

“第一，你不能再招惹舒曼，更不能让她知道你发现了那些照片！”

曹磊说：“呵呵，这你放心。我原本以为她整天一副触不可及的样子，应该很干净，才想跟她玩玩儿，没想到她是你小子的女人，我瞬间半点兴趣都没有了。”

我罢手制止他住口，继续说道：“第二，你交代给我的事，不能违法乱纪，更不能伤天害理。”

曹磊抽了口烟，想也没想地说：“那当然。”

“还有……”我已经下定决心为曹磊做事，那么必须尽量多争取到一些利益才行！我说：“第三，你口口声声说要用我，却什么都不给，说得难听点，养条狗都要给根骨头吧？我也需要一根胡萝卜才行，我的职位升到中级一档，工资上调三个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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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磊将烟头按进烟缸，大笑说：“你小子……咱俩是谁使唤谁呢？不过嘛，你这赖皮的模样，倒挺合我胃口。老子要挟了你，你反倒跟老子讲起了条件……”m

曹磊想了想说：“好！就冲你这份勇气，我答应你了！干脆年终奖这一块，我也给你最高，这样也算有了威逼，也有了利诱嘛，你开心，我更放心！好好干，老子不会亏待你的。”

我也掐灭了烟头，说：“那感谢曹总栽培，告辞！”

曹磊说：“回来，我给你批个条子，带着你剩下那些材料，去人事归个档，顺便，跟你的老情人告个别，呵呵，你砸了我的脑袋，我却对你这么仁慈，他妈的……”

我咬着牙，一手抱着残破的档案袋，一手拿着舒曼的手机离开了曹磊的办公室。我像一个被侵略者占据了家园，双手抱着被残忍杀害的妻子和孩子的尸首，经过失去一切的痛苦后，反而没了抗争的勇气。

我将舒曼的手机收进口袋，忍着情绪走进舒曼的办公室，大声说明来意，将曹磊批的条子，以及职位、工资升挡令一并交给了舒曼。

舒曼拿起破烂的档案袋，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我却不敢和她对视，而是看向她的电脑屏幕显示着的，一张她和秦晟的合照。

那是一张充满幸福的照片，舒曼穿着洁白的婚纱，美丽的脸庞被头饰和项链衬得更加光彩夺目。她挽着笑容有些阴沉的秦晟的胳膊，含蓄地笑不露齿。

舒曼见我的目光停留在屏幕，伸手移动鼠标想关掉照片，我猛地夺过鼠标，点击着下一张，一张一张地看了下去……他和秦晟，在同一系列主题的照片中，亲昵地抱着、吻着、深情脉脉地对视着。

我的心一阵刺痛，实在难以再坚持看下去，但机械的手指却坚持把照片翻到了底，而我的脑子也在这个过程中，彻底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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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笑着对舒曼说：“你在挑选婚纱照呢？”

舒曼面无表情地答道：“对。”

“你们……还挺着急啊，婚也早早订了，现在连婚纱照都已经拍好了，是不是孩子也播了种，就等秋收了？”

舒曼皱眉说道：“楚浩，你什么意思？是在嫉妒我们吗？”

我哈哈大笑说：“嫉妒？哈哈哈哈！我是挺嫉妒的……怎么了？照片太多选择困难症犯了是吗？要不要我帮你选啊？啧啧，怎么秦晟笑得这么难看呢？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即将成为新郎的样子，难道，他不爱你？又或者，连你也不怎么爱他？哈哈……”

舒曼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仿佛被我戳到了痛处似的，脸色一片惨白，嘴唇着颤抖吼道：“出去！楚浩你出去！再也不要进我的办公室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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