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到自己时,脸上的惊恐是那么明显,甚至不约而同朝自己跑来。
一大群人围着她,七嘴八舌说些什么,但叶穗一点听不进去。
耳朵满是轰鸣声,用尽全部力气,才能稳住身子。
这些人里,要数温琳琅最自责,好端端的她说这个干啥,再者说之前,就不能看下周围环境?
本来能委婉表示的噩耗,眼下就这么直接,不带一点缓冲的说了,谁能受得了?
“叶穗,你别吓我啊,江潮现在就是失踪,没找到尸体,他知道你在等他,肯定会化险为夷的。”
温琳琅在耳边大喊。
家里人也害怕,叶穗两眼发直,好像魂儿都没了。
“叶穗,你说句话,说句话。”李红英盯着闺女,不停搓她的手跟脸,泪如雨下。
叶穗完全陷入魔怔了,怪不得有人喊她节哀,怪不得琳琅跟杜三那么紧张守着她只。
邻居们更是一改往日和善亲切,用那么怜悯,惋惜的目光看着她。
原来他们都知道江潮出事了。
还有她做的噩梦,梦见江潮肚子破了那么大的洞……
麻木散去,痛楚席卷全身,心就像被无形大手紧紧攥住,稍稍呼吸就是撕心裂肺的疼。
刚才多快乐,眼下就多难受,身子被人摇晃着,无神的目光落到爹妈焦急面孔上。
他们嘴巴在动,为啥没声儿呢?
紧接着天旋地转,她毫无征兆的晕了。
众人手忙脚乱将她抬到屋里,杜三埋怨温琳琅,往常那么骄傲大脾气的人,此时也像做错事的小孩儿般,听着指责,一言不发。
“怪她做什么,话头是大家提起来的,话赶话到那了,再说能瞒多久?叶穗迟早要知道的。”
叶连山打断闹哄哄众人,催六神无主的孩子妈找医生。
叶穗以前就昏迷过好几天,那时候也让大夫来看过,生命体征逐渐流失,却检查不出什么毛病。
那会儿气若游丝,家里狗子又不断叫唤。
大家私下没少说她撞邪。
李红英请来的医生是江潮小姑,江霞。
江家也知道他出意外的事儿,老爷子受了刺激,正住院呢。
她自己眼睛也哭成桃子样儿,这不听说叶穗也出事了,强忍着悲痛来照看她。
检查之后,说是情绪起伏过大,难以接受现实才这样的。
叶穗就算处在昏迷,还有眼泪溢出。
这年代的医生都是会些中医的。
给她检查了血压心跳后,还看了下眼下睑,舌苔跟脉搏。
对上家属担忧目光,她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说了些注意事项。
“是我家孩子对不住你们,虽说俩孩子还没办婚礼,但我早把她当自家人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后天的婚礼,咱们就别办了。
对叶穗不公平。”
不是她做姑姑的,想咒自己侄子死,实在是所有证据都不妙。
汽油爆炸温度极高,省城来的专家都看了现场,说是没生还可能。
况且,出事到现在,也有五天了,他要真没事的话,为啥不出面?
侄子为了叶穗能跟整个江家对立,他不可能知道叶穗在担心他,还不出来。
叶穗还年轻,不大办,知道的人还少点,未来她有更好的选择的话,也能风风光光的嫁人。
叶连山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个。
只说等孩子清醒了,让她自己决定。
送江霞离开时,她欲言又止。
刚刚把脉时……
叶穗直到第二天早上,还没清醒。
就算受了打击,但都十几个小时过去了,也够她休整。
但为啥就是不醒啊。
马红梅也在人堆里,见大家进进出出,愁眉苦脸时,偷摸摸从家里拿来上坟用的香炉跟火烛。
点燃后,不断在院子里走着,嘴里还念叨着,让不长眼的脏东西,离她远些。
这么多人都在,她没办法说自己的猜测,因为按时间来算,马上要到江潮的“头七”。
这对儿小年轻感情多好,大家有目共睹。
你说会不会是他舍不下叶穗,想来这带走她……
虽说国家不让讲迷信,但几千年的文化传承,让国人打心底对鬼神之说,坚信不疑。
怕人听见不开心,她低声道,“孩子,婶子知道你死得冤,有怨气,也知道你稀罕叶穗,想让她陪你,但生死有别。
她这么年轻,以后还有大把时光,还有爹妈要养活,你真的爱她,就放了她,在下面等她个六七十年,等人老死了,你们再一起过奈何桥。
下辈子再当夫妻。”
说完后郑重把三柱香插到香炉里。
刚插到里面,忽地一阵风吹过,刚烧着的香忽地灭了。
大白天,阴风阵阵,刚烧着的香灭了,咋看咋邪门,别是人不愿意,故意给她警告吧。
那么大胆的马红梅,腿都软了。
阴风嗖嗖,直往脖子里灌,吓得正要大喊时,余光瞥见金雕的丰满翅膀不停晃动。
娘类,原来不是冤魂作祟,是金雕翅膀煽的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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