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艾小珺将地图分发下去的时候，红衣主教埃蒙斯这个神棍还没有进境。

也就是说，从那时候开始，不，甚至更早，艾小珺就开始针对自己的下属留有后手，。

不过，回头一想，艾小珺能够成为西部司的候任司长，并在司长一职的考核中，力压南派的老将洛翔鹰，有人说她靠的只不过是父辈的萌护；但跟随艾小珺共事过的高舒却非常清楚，那是艾小珺自己确实有真材实料。

她的可怕之处，除了众所周知的对于情报的准确把控和分析能力之外，还有她总是能够在令人以为理所当然的地方，作出意想不到的决定。

换句话来说，就是不按牌理出牌。

“好了，你想要知道的问题，我已经作出了解答，现在该回答我的问题了。”艾小珺平静地问道。

“什么问题？”

“首先，第一个问题，这个瓶子里，原本放着什么？”

“不知道。”

“你不知道？”

“对，我根本就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

“好吧。第二个问题，你父亲是南派的特工，你也是在南派的体系中培养出来的，而你却加入了北派，混进我的队伍之中，到底是受到谁的授意？”

“没人授意，是我自己的决定。”

“嘴巴可真严。第三个问题，你效命的那位‘老板’，到底是何许人也？”

“队长，您杀了我吧，我无可奉告。”

听到高舒那几乎是躺平般的泄气话，艾小珺也是感到有些悲哀。

除了一直蹲在实验室里的蒋弈亭博士之外，艾小珺怀疑过她的所有部下，包括她最为信任的齐曼古丽；但没想到，最后揪出来的叛徒，竟然是她之前认为最有前途的高舒。

要知道，在整个“穷奇”小队之中，艾小珺最想重点培养的人，并不是齐曼古丽，正是这个高舒；然而，高舒却用自己的作死行为，彻底粉碎了上司对自己的期待。

想到这里，艾小珺轻轻叹了一口气，把已经空无一无的景泰蓝瓶子放下，抱着白猫站了起来，朝高舒一步步走过去。

一边走，艾小珺一边淡淡说道：“真可惜啊，你原本是一个有为青年，可是却走上了一条歪路。我不想逼迫你，但还有最后第四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作答。”

“什么问题？”高舒问道。

看到艾小珺朝自己一步步走来，他下意识地往侧闪开，让艾小珺从自己面前走过。

可以看出，从心底里那种下属对于上司的敬畏之心，并没有因为背叛而从高舒的脑海中被剔除。

“回答我，那个‘老板’，到底是不是洛翔鹰？”

“不是！”

“这一次，你倒是回答得很干脆。”艾小珺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我想，这应该才是你唯一早就想好的答案了吧。你是在保护某人，对吧？”

面对艾小珺的套话，高舒没有回答，他的视线，投向了被艾小珺抱在怀中的大白猫身上。

共事那么久，高舒自然知道，艾小珺最为看重的，就是她抱在怀里的这只白猫，特别是在最近这些日子以来，白猫因为某些不原因，突然加速衰老之后，艾小珺更是带着它形影不离，就算是执行最危险的任务，也要把白猫带在身边。

因此，可不可以认为，艾小珺的弱点就是这只白猫？

只要自己突然对白猫出手，或许有机会能够从艾小珺手中逃离。

高舒的脑海中开始动起了歪心思。当然，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因此眼神在接触到白猫不过一秒之后，就立即挪开，避免让艾小珺发现自己的意图。

可是，高舒这点花花肠子，又如何能逃得过心神如尘、观察入微的艾小珺的双眼呢？

“别作愚蠢的尝试。你是知道局里的工作条例的，应该很清楚抓捕对象反抗时，需要采取什么手段。”艾小珺轻柔的声音，淡淡传来。

“我知道，当场击毙。”高舒低声回答。

对于这种以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凶狠的警告，高舒很清楚，那是艾小珺一贯的作风。她说话越是温柔，出手的时候就越是冷酷无情。

从一开始，高舒的所有意图，都全部被艾小珺看穿。在艾小珺面前，他就像一个透明人一样，毫无秘密可言。

背叛了这样一位上司，被逮住之后，高舒也只能认命了。彻底放弃了对大白猫出手的念头。

“两位，请进来吧。”

看到高舒安静下来之后，艾小珺轻轻地呼唤了一声。

空置补给点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两名青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一男一女。

两人的长相非常陌生，气息也极为普通，但眉宇间隐隐散发出来的那一股英气，却令人根本无法小看他们。

“认识一下，这两位，是来自总局虎支队的同志，都是四等特工。”艾小珺对高舒简单地介绍道。

“虎支队？”高舒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言不发的那一男一女，顿时楞了一下。

在总局的十三个支队之中，“虎支队”是专门对标援助西部司的。作为西部司的候任司长，同时也负责国内选拔赛安保工作如此重要的任务，艾小珺却一直都没有向提出让“虎支队”的特工前来支援申请，帮助缓解一下高强度的工作压力，这让包括高舒、齐曼古丽等人在内的“穷奇”小队众成员们感到不解。

现在，当看到两名“虎支队”的四等特工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高舒立即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并非艾小珺不向“虎支队”提出支援申请；实际上，她早就秘密提出申请了。只不过，前来支援的“虎支队”特工，并没有直接投入到国内选拔赛的安全工作去，而是被艾小珺用来对付自己人。

自己的队伍已经不纯洁了，艾小珺自然要从友邻单位寻找帮手。

这也是符合804局惯例的作法。

……

被“虎支队”两名特工带走的时候，高舒回过头向，向艾小珺喊道：“队长，我有情报要提供，能等一下吗？”

显然，最后一刻，高舒动摇了。

“不必。”然而，艾小珺却轻轻地摇摇头，冷冷拒绝道，“你真以为，我什么都没查出来吗？刚才我为什么要问你那几个问题，难道你真觉得我不知道答案吗？我只不过是想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而已。很可惜，你浪费了这个唯一的机会。”

听到艾小珺这么说，高舒暗叹一口气，彻底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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