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知为何他在此事上偏赖与你,你固然可以不依,但难保他做出什么事端来。届时你虽有师父帮衬,但自己却无功勋,真遇上他横着来,只怕不好应对。然如今有了潘炳涵之事,你举证有功,那就另当别论了。”
剩下的话,翟高卓没有再多说,不过到了这么份儿上,天歌已经明白了他的苦心。
“翟大人的好意,晚辈明白了。”
天歌冲着翟高卓沉声行礼,“方才意气用事,是晚辈的不是,有劳大人为晚辈着想。”
“你明白就好。”
翟高卓松了一口气,拍拍天歌的肩膀。
林神医的这个弟子,的确是个不错的好苗子,只是可惜了此人不走仕途,否则来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心头唏嘘一番之后,翟高卓忽的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什么,方才在客房,那人所说你对秋云……你可是当真……”
天歌正在吩咐褚流撑伞,一听这头翟高卓这欲言又止,微一愣神,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翟大人莫要听信那人胡言,秋云小姐是晚辈的朋友,又对晚辈有知遇之恩,今日小姐有难,晚辈自当出手。”
说到这里,天歌又补充一句,“况且晚辈尚有婚约在身,于情于理皆不会对小姐存有非分之念,还请大人放心。”
“呵呵……呵……”
翟高卓尬笑两声,心里莫名生出几分遗憾来。
另一头褚流一脸茫然看向天歌,他怎么不知道天歌何时许了人家?难不成是那赵家给许的?若真是如此,赵家一介农商,又寻得到什么好人家?
天歌对身边这两人的想法一无所知,只是此刻她一点也不想在这上头多说,遂道:
“我与大人回客房,等侯大人醒来之后,一起论说此事。”
……
……
芳园内。
翟秋云悠悠转醒,旁边的小雀终是长嘘出一口气。
而这时翟秋云也注意到自己正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一时想起临进府门前被人劫持之事,终于后怕地问了起来。
小雀一听这话,当即说起方才发生的事情来,尤其是说到天歌救人,整个人都眉飞色舞。
那劲头,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不是她家小姐遇险,而是她刚看了什么戏文一般。
“方才救我的人,是林花师?”
翟秋云听完之后,带着几分不知是惧是羞的神色问道,“此刻林花师人在何处?父亲可有好好谢谢他?”
说完这话,翟秋云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屏风上。
她生辰那日,就是在这屋里,包耀文突然闯入,意图对她行那不轨之事,就在她差点被欺侮之时,也是那人突然冲了进来,将包耀文狠揍一通拎出去替她出了气。
接连两次,在她最茫然无助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都是那人出现在她的身边护着她……
翟秋云的心头涌上几分莫名的暖意与微微的酥痒,似有一只兔子,在她心中扑通乱跳。
她忽的抬手捂住心口,生怕那兔子就这么蹦跶出来。
“林花师跟老爷还有那个白衣人正在侯大人屋中,也不知侯大人醒没醒,不过小姐您如今醒了过来,侯大人应当也快……”
小雀正答着话,忽然见自家小姐捂住胸口,这一看可了不得,她惊得出声:
“小姐您怎么了!还有您的脸怎么这么红?”
说着她抬手抚上翟秋云的额头,“呀!额头也有些烫!莫不是受了风,不行,得赶紧去寻大夫!”
说完这话,不等翟秋云说些什么,小雀已经往外奔去。翟秋云伸了伸手,待张口之时,小雀已经不见了人影。
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翟秋云自语道:
“许是真的生病了,不然怎么会如此烫,还有心口也跳的如此快……”
说完这话,翟秋云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消瘦俊朗的少年人的身影。
这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心口跳得更快了。
……
……
翟府客房。
天歌自打回来之后,就再没有跟胡承修说过一句话。
翟高卓坐在二人中间,更不可能跟这个不知在想什么的罗刹搭话。
就这样,看着大夫给侯茂彦诊完病之后,三个人又坐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昏迷的侯茂彦悠悠转醒。
还是翟高卓先开口,主动跟侯茂彦说完事情的始末。
侯茂彦起身,对着天歌和胡承修逐一道谢,跟天歌说谢之时,尚有几分诚恳,但对上胡承修,侯茂彦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先前误会大人,是我的不是;今日的恩情,在下也铭记于心。但先前证据和欠条之事,在下也不会当做没有发生,该计较的时候,也不会跟大人客气。”
“哦。”
胡承修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而后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这些废话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说正事吧,我也等得够久了。”
这一点也不友好的傲气,让天歌微微蹙眉,但先前翟高卓的话回响在耳边,她也懒得再去理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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