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怕有了目标和方向，一旦确定了要走的路，那就容易多了。谌海月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大约最苦恼的人是李志成吧，他已经好几个星期没见到海月本人了，除了在学校偶尔碰见，周末在家的时间根本约不到面。

“怎么愁眉苦脸的？”

“你不觉得奇怪吗？海月最近老见不到人影。”

“嘿嘿嘿！她不在，我不是还在吗？”

金甯忍不住吐槽，这都一杯咖啡喝完了，李志成还在嘀咕海月的事。

“我不是好些时间没有她了嘛，直播粉丝天天问呀！”

“那你就说她最近学业忙，没时间上线不就好了。再说了，她已经确定考美院，肯定是很忙的，我听说她现在一有空就在家画，周末还跑出去写生。那阿姨还要她学古琴，她还要跑市区那边，你说说看？她能有空吗？”

“她没跟我说这些啊？”

“啊？你不知道啊？”

金甯有点蒙圈，这下捅娄子了。

“看看看看，她这是拿我当朋友吗？学校里见面就是回教室了，然后吃饭碰见就是吃饭不说话。我这根本没有机会跟她谈话呀。去她家，不是出去了，就是在做作业，根本没空见我。”

李志成越说越心酸，最后忍不住要吐槽海月的“忘恩负义”了。

“现在知道也不迟。她就是真忙，等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金甯好言安慰，三人就像三剑客一样同进同出，除了读书不一起，周末或者假期几乎都是一约就出来那种。

她能理解李志成的失落。

“过阵子就过年了，我今年要回老家一趟。”

“那就回呗，哎呀，你们两个还是一个学校，多少能见到人。我还离那么远，我都没说什么，你干嘛呀，至于嘛。”

“嗯，既然她已经如愿以偿，我们就替她高兴吧。一会去找她，看看她在不在家？”

重拾信心，哪怕直播无法像以前那样，但他目前的粉丝量还不错，已经不担心卖不出去琴了。

可是他还是想去看看海月，问问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她不在家，我刚前面去过了。不过我们可以去一个地方找她，走，我开车。”

“哪里？”

李志成后知后觉，他：当然怨海月的“无情”，可也并不怪她。谌海月有时候就是这样，大部分时候看着挺正常的一个人，可是一旦遇上自己喜欢的事情，就会全然投入，对其他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

“衡门馆。”

“你不会是说她去那边学琴吧？”

“去了不就知道了。”

金甯卖关子，其实她也蛮好奇的。到底海月都在那边学些什么呢？

衡门馆后院练琴房内，香炉里还点着香，有桂花的香味。海月正对着谱子练习，她最近只要来这里，就把抄写的古谱拿出来弹奏。

“还是不对，这个音怎么就是弹不好呢？”

自言自语，全情投入，根本没有注意有人在靠近。

“你自己抄的谱吗？”

徐清辉很满意她认真专注的学习态度，每次都会用心教她读古谱。可自己以往的那些曲谱难度相对比较大，最好是拿基础的古谱先练练。

海月这一学啊，不仅很快都会了，而且还把自己带的手抄古谱拿出来练习。这让徐清辉感到意外。

“是啊。”

海月并赶紧合上本子，她不想让李爷爷的家传古谱外流，她是不会让别人看到的。

“你就算怕我看，我也还是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

吹牛，海月不信！这古谱是李家家传，外人不可能有机会听到的，更不可能知道。除非古时有人弹奏过，而他听过，但这是不可能的。

“你说说看？”

海月不信。

“可是《潇湘水云》？”

“师兄厉害，猜对了。”

奇了怪了。这里徐清辉虽然只教乐理，可他几乎一点点音差都能听出来。而且什么手法也都知晓，只要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手法对不对，哪里需要调整。

海月从一开始的不放在心上到现在的不敢大意，不仅仅对徐清辉这个人看法大变，对他的专业能力更是叹服不已。

“你刚才有几个音弱了，应该是这样。”

说着，徐清辉直接上前示范，看得海月有片刻失神。

为什么他那个动作那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看清楚了吗？”

“看，看清楚了。”

她的头又开始难受了，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试试看。”

就在他们专注于琴弦上的同时，李志成和金甯已经到了衡门馆前厅。

金甯是第一次来这里，忍不住惊叹:“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这也太了不起了。”

“很多仿制的，跟真的古董一样。”

李志成悄悄耳语，其实他也就是半吊子，但毕竟是家传的斫琴技艺，这么多年耳读目染下来，肯定比外行人要“内行”许多。加上之前来过这里，李志辰临时充当起向导解说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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