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尊姓大名，为何来毛栗领地?”中年修士还算客气，礼节性问道。

“杨世杰，路经贵部领地。”

“毛栗绝少与外人交往，道长烦请绕道。”

“毛栗人都自给自足，不与外界接触?”薛通问道。

“本族自有渠道，不敢劳道长操心。”中年修士摆了个请的手势，意思多说无益，这就走罢。

“听说毛栗人善养灵虫，这些乌蜂是巡视领地专用的吧，妙极、妙极!”薛通赞道。

“嗯”中年修士简单回应，流露不想再废话的神情。

穆洲不成文的规矩，少数族群领地受特殊尊重，三人故而才毫不担心薛通敢动手乱来。

“杨某想高价买些灵虫，烦劳道友...”薛通厚脸皮继续说道。

“这位道长好生啰嗦，都说了外人请绕路。”年轻男子终于忍不住，嚷嚷道。

“师兄!”年轻女子瞪了男修一眼，提醒其闭嘴。

“呵呵，杨某十倍高价买虫，你们不请示就赶人，怕是不妥吧。”薛通笑道。

他修为高出一截，吃准了眼前三人，不敢强行驱赶。

“十倍高价，你糊弄我们?”

年轻男子脾气暴躁，直来直去。

“嗯，杨某说到做到，关键得看有啥好虫。”薛通说道。

他心里寻思：“不出点血怕是接触不了毛栗人，混进领地再说。”

毛栗族三人叽里咕噜说了阵土话。

“道长可要言而有信，否则我等没法交代。”中年修士不放心，又确认了一遍。

“但有好虫，杨某必收!”薛通信誓旦旦道。

“好虫多得是，卖不卖说不准。”

年轻男子又嘟哝了一句。

女子和中年人皆面露愠色，目光严厉，男子这才意识到话多，低头看着草丛中爬来爬去的乌蜂。

中年人念起咒语，蜂群嗡嗡飞远。

薛通这才明白，倘若他知晓咒语，群蜂围困时念上几句，乌蜂便会把他当“自己人”，撇下他巡视它地去了。

……

薛通进了毛栗城寨。

山谷两岸，千座石屋木屋，毛栗族五万人结为一寨，城寨总数不详，外界传言约二百寨规模。

毛栗人极少见到外来修士，看热闹的迅疾围拢，几乎挤得水泄不通。

薛通面带微笑，身旁獠鹫亦步伐稳健，眸光坚定。

毛栗城寨的实力就此泄露：六成后天，三成先天，一成宗师，天人寥寥。

“葛大人怎带了外族进村?”

“此人修为不浅...”

毛栗人叽叽喳喳议论。

走到一座偏僻小院，葛迦方道：“杨道长就委屈住这，非请不得外出。”

“甚好、甚好!”薛通本不讲究，能混进毛栗城寨更是心满意足。

毛栗人院外设岗，卫兵严密守候。

葛迦一去不回，足足让薛通等了五日。

薛通巴不得葛迦不回，他的目标就是“混进城寨，坚持一月!”

……

葛迦上门，递过清单说道：“三十种灵虫供道长挑选，尽快选好，买了就走。”

薛通接过单子，问道：“葛道长去了这么久，莫非寨主或其它什么人，不同意杨某买虫?”

“道友就别问这么多了，抓紧选好，买了完事，葛某明日来听回音。”

葛迦不予置答，匆匆说完走人。

五日间他奔波四寨，经临近四寨同意，方才送来清单卖虫。

葛迦次日进院，满怀希望问道：“杨道友选好了么。”

薛通摇头：“贵部是否小瞧了杨某，榜上灵虫俱不罕见，杨某又何必辛苦来此高价求购?!”

毛栗族所谓灵虫，覆盖极广，妖虫、毒虫皆囊括在内，葛迦的虫榜，排最前的三虫：“骷髅蚕”、“鬼线虫”、“紫脊蝎”，俱非特别稀罕之物，更何况注明了虫龄不足百年。

“杨某至少需两百年成虫，排名比骷髅蚕提升十位。”薛通说道。

“道长是否在虚张声势，大言不惭夸夸其谈?骷髅蚕在吾族的灵虫榜排名...”

葛迦猛然意识说漏嘴，险被薛通探得消息，话至嘴边缩了回去。

“杨某不关心骷髅蚕排名第几，总归未进前十吧，拿更靠前的灵虫榜单来，钱不成问题!”薛通抛灵石袋上桌，内装灵石五千万。

“先付五千万定金，葛道友不用那般为难了。”薛通又道。

八十年骷髅蚕，毛栗人卖价六百万，五千万灵石定金，按薛通所提标准，大致够了。

他想好了当一回冤大头，任性一把，以拖延时间。

但他万万没料到的是，就在葛迦抓紧张罗之际，发生一事，让一切皆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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