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和路明非都很兴奋，他们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快，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报纸被仔细翻阅过后，两人才发现此类新闻在这座城市发行的报纸上数不胜数，很显然那条神秘的零号高架路并不止楚子航见过，就比如还有人说在暴风雨的夜晚，看到海市蜃楼般的高架路，像条巨龙似的冲入浓雾中，但他们却怎么也找不到高架路的入口。

“每隔几年，这座城市就会迎来一场莫名其妙的暴风雨。周围一片都是晴天，唯有这里，一大片积雨云扎着堆下雨。”诺诺仰着头，闭着眼睛说：“所以，元素乱流的猜测也被印证了，对不对？”

“嗯。”路明非点了点头，这些知识在卡塞尔学院的课本上都有写过，在出现元素乱流的情况下，大气甚至地壳确实都会出现莫名其妙的异动，有可能连续几个月暴雨，也可能火山群集体爆发。这是因为世界由五种核心元素组成，通常情况下这些元素的分布是平衡的，但在剧烈扰动的情况下，会产生正常人肉眼不可见的元素乱流，而元素乱流引发的大气现象，比如大气放电、极光、暴风雨、剧烈的气温变化，则是谁都能觉察到的。

“但是没有规律，至少我没有找到。”诺诺重新睁开眼睛，在白炽灯管的刺激下用力眨了眨：“有的时候是三年，有的时候又是五年，类似的情况也并不是从1990年才开始的，往前追溯的话甚至可以延伸到八十年代初。”

“这岂不是说明奥丁很早就潜伏在这座城市里了？”路明非震惊地说：“而且尼伯龙根的大门一直在开开关关？”

“从目前看来很可能是这样。”诺诺点头：“不过通往尼伯龙根的道路，不一定只有那个现实不存在的高速口。因为在炼金学的理念中，‘门’是一个尤其重要的概念，那象征着从一个世界通向另一个世界‘匙’，或者说契机。你家里的门是门，阅览室的门也是门，以此作为基点，高架路的路口确实可以被算作是抽象概念中的门，因为这象征着你从原本的马路驶上了高架路，在这一刻的你与驶入高架路之前的你是两个人。”

“也就是说，任何可以被称为‘门’这一概念的事物，都有可能成为进入尼伯龙根的门？”路明非想了想：“我推开了厕所隔间的门，却发现自己的对面是一条通向高架的大马路？”

“理论上是这样，但很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进入那扇门的，这就是我跟楚子航一直在思考的所谓‘契机’，如果说楚子航和楚爸爸的进入是一场意外，那么其他人呢？”诺诺缓缓道：“每一次暴风雨袭来，都可能意味着尼伯龙根的大门因此开启……不，不能这么说……准确的说法是，伴随着尼伯龙根的大门被开启，元素乱流因此产生，数年一次的暴风雨才会降临在这座城市。依照正常的时间线来说，楚子航和他的父亲就是在2004年的某一日进入了那里，而后楚爸爸生死不明，只有楚子航成功逃离。”

“先做个假设好了，如果说每一次开门都预示着有人进入了尼伯龙根的话……”诺诺看了路明非一眼：“那么在之前的那么多年里，进入尼伯龙根的那些人又是谁，或者说……”

诺诺顿了顿：“他们变成了谁？”

“死侍！”路明非惊呼道：“楚子航在尼伯龙根里看到的那些黑影，很可能就是之前误入尼伯龙根的那些人……他们生前都是混血种、至少是龙族基因的携带者，然后被龙血污染，成为了他的仆从！”

“没错。”诺诺把一张写满了年份的小纸条推给了路明非，那是她刚刚随手记录的：“每年这座城市里都会发生或多或少的失踪案件，至于在暴风雨的日子里失踪那就更正常不过了对吧？”

路明非凝视着纸条上的年份，很显然这是一份从2001年开始向前逆推的“暴风雨发生年份表”，那一串数字分别是2000，1995，1992，1988，1987，1984，1981……他忽然一愣。

“师姐，这个时间是不是抄错了？”路明非的手点在1988和1987的数字之间：“怎么连续两年发生了暴风雨？”

“所以我才说找不到规律。”诺诺把两份放在手边的装订本翻开递给他：“这座城市在1987年7月26日和1988年11月29日都发生过特大的暴风雨，大量人员和财产因此受到波及，尤其是在1988年的灾害中，失踪者的人数已经超过了数十人。”

“但除此之外的年份都是正常的不是么？虽然间隔的年份不等，但却从来没有发生过连续两年暴风雨的事情。”路明非看着1988年11月30日出刊的那份报纸上的报道，记者用“闻所未闻”一类夸张的形容词描述了昨日突然发生的那场暴风雨，其中还附上了一张气象局负责人鞠躬致歉的照片，负责人形容这一次灾害的发生是“始料未及”，而1987年的那份报纸上却记载着“气象局在岗敬业的工作人员们精准预测了暴风雨的到来，及时撤离的群众们为气象局送上了“在世诸葛，料事如神！”的锦旗，完全是与次年截然相反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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