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说，生老病死，天定法则，世上根本没有长生药。若是有，岂不是乱套了。

他说，他知道，但是，他还是要搏一搏。

我感觉，他的状态很不好，我搭上他的手腕，他好像真的命不久矣。我不明白，作为帝王，他为什么忧思成疾。

本就岌岌可危的帝王气运，在为我举办的宴会上再显波澜。

阿正他又遭受了刺杀，因为将禁军大部分安排在我和曦儿身边，尽管他知道，我是仙女，人间难有对手。可他就是对妇女儿童不放心。

那群人的目标是他，有备而来，我赶到的时候，他撑着帝王剑，在那奄奄一息，身边皆是尸体。

他太累了，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在说，你终于来了！可惜，他连声都发不出来。

我在他即将倒下前，把他扶住。

许久以后，医官们都跪在地上，颤抖。因为，他们将要陪葬，不只是他们，还有宫妃，士兵，奴隶等等，这是传统亦是恶习。

我坐在阿正床头，盯着他一言不发，而后，我让他们离开。白洛阻止了我，他说，放他们走，万一陛下薨逝，任凭你有通天本事，也说不清了。

我告诉他，没关系，我不在乎，我让白洛和医官们，还有小皇子，屋内所有人退至殿外。

可惜呀，我高估了自己的话语权，我望着白洛，皱眉，从什么时候开始，帝王的中央集权，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对白洛的膨胀如此视而不见。

我慢慢拔下凤钗，准备武力压制，本已经晕厥的宫妃，狂奔而来，散乱的发髻，透露着她的心急。

无需多言，我便知道，她是月牙儿。“都给本宫，滚出去！”

依旧没有人动弹，我只好微微对月牙儿点了点头，点在蜡烛里的迷药发挥了作用。

月牙儿心急如焚，为阿正全面检查，我设下结界为她护法。主要，还是盯着白洛。

趁此空隙，我忍不住拿起判官笔给阿正起了卦。卦象显示他如果，这个时候死，功德未满，不能重归仙班，还会因为一些孽障投入畜生道，且不说还要经历多少轮回，可能，这一生一世，再没那么好的机会重归仙位。

他死，人间，会再次陷入混乱。这一次的刺杀，真的是巧合么？

正当我犹豫着，想用心头血做药引，逆天改命，延长阿正的寿命的时候。

月牙儿把一个小瓷瓶给我，我打开闻了闻，正是她的心头血。我了然，可我无动于衷。

她讥笑道“你舍不得，你的心头血，我舍得，我知道，你有药。”

我握着瓷瓶，并不反驳，我没有兴趣告诉她，我受伤了，再失了心头血，可能会没命。我劝道“此事，有违天道！也违背，我们的初衷！”

月牙儿不耐烦的说道“落落，每个人都有私心，我救他，何过？天界那些天之骄子，谁下凡历劫没有作弊？你就一定要算得那么清楚。他是轻尘啊！从小，为你马首是瞻，把你当妹妹一样宠着，你为什么不能大发慈悲，给他个机会？”

“可是，月牙儿，就是因为，太多私心，导致很多有才能的人没了出路，资源就那么多，都被大家死死揽在怀里，已经很久没有新鲜血液了！”

月牙儿不可置信的望着我，她质问我“沈碧落，你觉得，他配不上仙位么？天界那么多失德之人，为什么让他让位？这不公平！”

看我没有说话，她笑了，她说“你变了，你的胳膊肘已经不向着我们了，你倒是，跳脱三界，去宣扬你的众生平等，你清高，我的男人，我自己救！不拖累你！”

她从我手中抢过瓷瓶，那一瞬间，心里落空，我这样做，真的对么？他们教我的大仁大义，众生平等，我真的，能全部咽下么？我也是有七情六欲的苍生啊！

我挥手打断了月牙儿准备逆天改命的禁术，抢过瓷瓶，命令道，“在这等着！”

我点起长生灯，让月牙儿守着。

我再一次，来到冥界，冥界的风，依旧那样邪门。故地重游，我害怕，我让牛头来引路。

看着牛头马面一起来，我心虚的没有看马面，他也没有发难，只是冷哼一声。

我问牛头，让他查的事如何？牛头摇了摇头，说不曾找到线索。我皱眉，给他一记暴力，我质问他，为什么，他老是不懂得事事应有回应，哪怕查不到，也要跟我说一声。

我打了牛头，马面心态平衡了，我立马转移矛头“笑什么笑？亏你们，还是轻尘哥哥的好兄弟，他死了，你们很高兴？”

看着他们的笑僵硬在脸上，我平衡了，我白了他们一眼，走在前面，而后被什么东西略过，吓了一跳，马面把我护在身后。

我抓着他的衣角，跟着他前行，他说“你的战斗力，可以秒杀冥界的一切，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怕的！”

我翻了个白眼，不想和他拉扯，他倒是看习惯了，像我这种生活在美好当中的人，哪会一样。可是又觉得心疼，他们被无辜派到，这里，说起来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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