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者说的“吐口水的大嘴”，其实是一个不断冒水的深水潭。

水潭位于河床正中间，潭口圆滑但并不算大，大概等同于骆璇仪走两步的距离。但是极深，哪怕是呼者纸灯笼里的幽蓝火焰，也照不透深处漆黑的潭水。

水潭中间的水面比周围稍高，便如呼者形容的“吐口水”一般，正在不断地喷出水流。流水渐渐溢到骆璇仪等人脚下，不知不觉间已经积累了一指高，正好够拢月舒适地趴在水中。

骆璇仪掬起一捧水查看，水普普通通就是一般的水，不含任何灵力。一定要说有什么特异之处，就是水太过清透，几乎没有一丝杂质。

方才她捕捉到的灵力的来源，则是不断冒出水柱的潭水中心。每当一柱水流落下，另一柱水流再次冒出的间隙，都有一丝灵力溢出。

呼者试着将水像曲梨河水一般吸出来，但是不论有多少水流入灯笼中，潭水至始至终水面高度都不曾变化一瞬。

放弃吸干水潭的想法，呼者、瘦狗、拢月与骆璇仪围着水潭站着，一齐低头往漆黑的潭水里瞧。

“水国玺应该就在里面吧。”

骆璇仪绝不会让自己下到水中，她转头毫不留情对呼者道：“你下去看看。”

“不要！好恐怖！”呼者立即摇头，然而骆璇仪无情否决：“本来鱼渡都要把水国玺还给我了，结果？”

一击即中，呼者蔫了。

“好吧。”他低头看着潭水，咽了咽口水，闭上眼鼓起勇气一抬腿——

往边上拢月方向一扫。

“我怕！还是你下去吧！”

骆璇仪手疾眼快抓起呆萌的拢月往旁边一站躲过去。正看好戏的瘦狗还没缓过神来，忽然感觉背后一股大力扫过来，“嗷”一声就滚进潭水里。

“哗啦！”

呼者感觉脚下触感不大对劲，睁开眼一看便呆住了。只见瘦狗死命划着四条腿重新浮上水面，张口就是一串狂吠。

“汪汪汪汪汪！”

就算骆璇仪听不懂瘦狗的叫声，但她敢打包票它绝对是在骂呼者，而且看呼者的反应，骂得绝对非常难听。

“我，我跟你同归于尽！”

呼者嗷嗷叫着冲进水潭。瘦狗在水中一转忽而四足收拢变成一条周身发光的黑鱼，游到呼者面前用鱼尾猛地抽一击脸，直把呼者打蒙。

一击击中，瘦狗毫不恋战转头潜入潭水中，身形渐渐与深潭黑暗融为一体，只剩下渐渐远离的微光。

“打，打我？”呼者摸了摸脸颊，他死死盯着潭水中那抹微光，脚下一动，才发觉并没有踩在地上。

“啊啊啊！救咕噜咕噜……”

眼见瘦狗与呼者相继沉入，不对是游入潭水，骆璇仪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转而看向拢月。

“反正他们出来应当要一些时间。你的灵力恢复好了吗？”

拢月点点头，骆璇仪摸摸它粗糙的皮肤：“那就好。用你的窥视能力再找找看周围的兽族吧，最好是能够用人语沟通的灵兽，我要验证一下鱼渡那家伙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呱？”

听到骆璇仪的话，拢月眼珠转转，并没有立即运转灵力，而是抬起前肢笨拙地挥挥，看动作似乎是在指它自己。

“嗯，你是说，问你就好了？”骆璇仪已经大概能够揣摩出拢月表达的意思。

果然拢月一听就点点脑袋：“呱！”

骆璇仪眨眨眼，猛然反应过来——风雀不就是五眼蟾蜍的所混有的灵兽种族吗？

主要还是骆璇仪对灵兽妖兽了解并不多，反应起来就比较慢。而且拢月外貌是巨型蟾蜍，很难把它跟娇小的蓝白小鸟风雀联想到一起。

既然有拢月在，那就不用额外再花耗时间去找其他灵兽印证。骆璇仪对它竖起手：“接下来我把鱼渡说过的话分成几句问你，如果你判断是正确的，那就点头；如果是错误的就抬右前肢；如果不知道对还是错就抬左前肢。能做到吗？”

“呱！”

“好。第一，风雀拥有星位术，可以定位一切人、物与地点？”

拢月点头。

“第二，风雀喜欢吃茱苍？”

拢月再点头。

“第三，风雀有一种名为异象云鲸的伴生灵兽？”

拢月抬起左前肢。

看来是不确定这种细节，毕竟五眼蟾蜍只是风雀的混血后代，并非伴生聚在一起。光是验证前面两个情报的真实性骆璇仪就算满足，因此她对最后一个问题并不抱有期望。

“第四，从这里往东南五百里，有一座山名为东夜？”

拢月犹豫一下，先抬起左前肢再点头。骆璇仪立即打起精神追问：“你的意思是，这句里面前半句‘往东南五百里’你不确定，但是确实有一座山名为东夜？”

拢月正在烦恼怎么告诉骆璇仪，闻言立即兴奋地点头，它也对骆璇仪能够理解自己而感到高兴。

“既然你知道东夜山，那么东夜山上确实生有茱苍吗？”

依旧是点头的答复。骆璇仪满意地取出一瓶灵还散给拢月当饮料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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