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侯府。
天还未亮,云长吉便在空旷的院子里练拳。
拳风霍霍,每一拳都有破空之声,力道迅猛刚烈。
云缺站在院落的一侧,眉头紧紧的锁着,面带疑惑。
练拳的父亲,十来岁而已。
但那打出的拳,可不是普通的拳,而是带有精纯的灵力波动。
以云缺估算,至少在筑基程度!
十岁的父亲,居然就已经拥有了筑基修为!
云缺越发觉得疑惑起来。
他知道父亲始终在筑基境徘徊,直至寒水城之战而亡。
父亲战死的时候,年纪接近了四旬。
十岁就能筑基,说明修炼天赋惊人,足以力压绝大多数的同龄人。
按理说这种天赋,加上如此勤奋苦修,再有十年八年绝对能轻易进阶到结丹境界,最不济二十年时间也能成功进阶。
可三十余年间,父亲竟未曾踏入结丹境!
云缺之前本以为父亲的修炼天赋平平,无法冲击结丹。
可现在看来,绝对不是天赋的事!
父亲三十年不结丹,肯定其中有隐情。
而且还是连自己这个亲儿子都不知道的隐秘。
到底父亲的修为为何静止不前?
云缺百思不解。
远处传来鸡鸣,天快亮了。
云缺知道在李闲云的梦境里,绝对找不到父亲的隐秘,于是散去疑惑。
几步来到少年时期的父亲近前,云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那么静静的望着父亲。
少年云长吉打出一拳后,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将目光望向云缺所在的方向。
父子连心,哪怕梦境世界也一样无法割舍掉血脉的存在。
少年云长吉微微笑了一下,比量个请的手势。
云缺凝重的点了下头,梦境里的神魂之影,与父亲的身影重叠。
一股熟悉的感觉袭来。
如温水洗面。
云缺猛然惊醒,再看自己,已经是少年云长吉的身体。
“我去救个人,耽搁爹练拳了,以后我陪您一起练!”
云缺说罢冲出大门,直奔李闲云的住处,出门前带上了两个把门的兵丁。
天光放亮。
李闲云推开破旧的木门,脸色苍白得可怕。
神伤已成,他现在神魂翻涌,心潮起伏,心里面空荡荡,有一种失魂落魄的感觉。
深吸一口气,却无法吐出心中郁郁之情。
李闲云回过头,最后看了眼贫瘠的家,迈着麻木的步伐走上街头。
破门传来响动。
李闲云的赌鬼父亲也冲出家门,怀里紧紧抱着一小包碎银子,脸上是病态的激动之色。
“肯定翻本!今天老子肯定能赢!”
走出家门后,赌鬼看到李闲云在前头,没好气的骂道:
“还不赶紧回宫!得罪了宫里的大人物,有你好果子吃!在宫里给我老实点,月俸钱记得贴补家用,你看你两个弟弟都瘦成什么鬼样子,再不吃点好的都快饿死了!”
赌鬼其实很聪明。
他知道自己这个三儿子,舍弃不了亲情,舍弃不了家人。
于是他将李闲云当做长期饭票,今后他就有源源不断的银子拿去赌了。
“能不能,不赌了。”
李闲云声音很轻的说出这句话,像质问,又像自语。
“不赌?不赌你来养家?老子就靠这手艺赚钱呢!放心,今儿肯定能赢!”
赌鬼歇斯底里的吼道,像一头被人打瘸的野狗在街边嚎叫。
李闲云再次狠狠地握起拳,又慢慢松开。
他的心已经彻底麻木。
他茫然的望着那个不知是父亲还是魔鬼的家伙,带着他留给母亲和弟弟的钱,冲向赌坊。
李闲云闭上眼,想要将父亲的背影就此遗忘,封印在心底最黑暗的角落。
随后,他听到一声惨叫。
睁眼时,赌鬼父亲正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上哀嚎。
“你敢打人!哎呦疼死老子了!”
“抱歉呐,走得急,没看到有人,实在对不住。”
略带稚嫩的声音传来,客客气气。
“你家走路一步三丈啊!你明显故意踹老子一脚!赔钱!要不然见官!你别想跑,我记住你长什么样了!”赌鬼恶狠狠的道。
“好说,一百两够不够。”
“够!拿钱!”
哗啦,一个布袋子甩在赌鬼脚下,他急忙打开,果然里面是一百两银子!
“嘿嘿!天降外财!我就说今天运气好,肯定能赢钱!”
赌鬼大喜,抱着银子就要走。
结果被踹人的云缺给拦住。
“别急着走哇,我赔完银子,该轮到你了。”
“我?我是受害者!我又没碰你一个指头,让我赔什么!”
“没让你赔钱,你刚才在本侯面前自称老子,你敢当街冒充老侯爷,所以现在要定你的罪啊。”
赌鬼一听,这才看清眼前的少年一身蟒袍,是位如假包换的侯爷!
噗通一声。
赌鬼满头冷汗的跪倒在地,将一百两银子高高举过头顶,哀求道: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挡了侯爷的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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