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并没有离开，今日这里还会有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的事情生，他自然要来看看热闹。

聂人王和断帅的激战还在继续，二人刀剑争锋，斗得是旗鼓相当，就在此时，乐山大佛上游数里外，青衣江畔水涨潮高，所过之处，一切都被摧毁。

与此同时，乐山大佛之巅的另一处，一人头戴黑色斗笠，身着一身黑袍，似乎要将自己隐于无边的黑暗中，面带忧郁地望着远方，叹气连连。

“这里即将就要大难临头，只可惜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黑衣人目光幽幽，似乎看到了数里外的场景，语气中带着无比的悲哀。

他其实是天下最无奈的一个人，因为纵然他洞悉天机，却又无法违逆天机，眼见生灵涂炭，只得嗟叹一声爱莫能助。

他知道，若自己忍不住出手对抗天命，势必惨遭天谴，下场将会很惨，他犹如一尊过江的泥菩萨，自身难保。

“不知道实比知之更为有福。”泥菩萨悲天悯人道。

“可知道了，却最起码没有遗憾。”一个淡然且带着几分魔性的声音在泥菩萨的耳边响起。

当泥菩萨转过身去，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身后的剑主陈凡。

“施主，好久不见了。”看到陈凡，泥菩萨瞳孔一缩，微微行礼道。

陈凡点点头道，“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两人站在一起，一同面对着那一场已经席卷而来的大潮，久久不语，一切的一切都正如他们所预知的一般，聂人王和断帅被火麒麟抓进了凌云窟之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年幼的儿子聂风和断浪。

望着这两个孩子，陈凡眼神之中划过一丝精光泥菩萨道，“施主，是为了这两个孩子而来？”

陈凡笑了笑，“何以见得？”

“原本不知，现在却是知道了。”泥菩萨叹息道，“既然我能够推算出聂人王与断帅在此决战，想必同样看过天哭经的施主自然也能够推算出，而施主出现在此处无非是有东西吸引着你。

就我所知，聂人王与断帅身上能够吸引施主的，无非是雪饮刀与火麟剑罢了，然而施主既然已经有神剑在手，那自然不会对雪饮刀和火麟剑还产生什么兴趣，那剩下的，便只有这未来将舞动风云的两个孩子了。”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陈凡的眼中寒光毕露，幽幽道，“再这么说下去，世上怕是不会再有泥菩萨这个人了。”

泥菩萨并没有辩解，而是感慨不已，“如果没有施主出手帮忙，我这些年来怕是每日都提心吊胆的活着。

施主若是想要我的命，那就拿吧，只希望施主记着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不要让力量凌驾于人之上，使自己成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疯子。”

他话语言罢，竟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陈凡闻言，大笑了起来，“泥菩萨，你太小瞧了我，我若是真被力量所控制，这个世界怕是早就完了。”

陈凡大手一伸，一个魔气滔天的物什出现在了泥菩萨面前道，“泥菩萨，你看这是何物？”

“大邪王。”泥菩萨听得陈凡言语，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恐怖至极的大邪王，不由面色一变。

陈凡大手合拢，将大邪王收了回去，方才缓缓道，“不错，你应该看得清楚，大邪王有着迷人心智吸收邪念的强大作用，若是我将世间所有人心中的恶念挑起，那时整个世界将会如何？”

“什么？”陈凡话还没说完，泥菩萨就吓了一跳，浑身颤抖了起来，再也无法保持原先的模样，眼神死死盯着陈凡，有如看到了世间最为恐怖的存在。

“别紧张。”陈凡微微一笑道，“生命如此美丽多彩，我纵然掌握着天下所有人的命运，也绝不会使用出这一致命武器，你放心好了。”

陈凡声音隐隐带着一股道意魔性，使得泥菩萨心情缓和了下来，场中气氛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半晌泥菩萨才看着陈凡，面色复杂，“多年以前，你除掉了无绝狂天，我以为这世间便少了一份威胁，多了一份安宁，直到今日我才现，这个世界中真正的天是你才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

“只要人心中没有邪念，没有欲，他们便不会受大邪王的掌握。”陈凡负手而立缓缓道，“至于天这个尊称，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说来说去，你究竟想要如何？”泥菩萨问道。

“等你再活几十年，活到惊瑞屠龙之日便可以知道了。”陈凡说话之时，身影已然模糊不清。

陈凡走得时候，没有带走断浪，他的确想收断浪当徒弟，传自己的衣钵，却不想培养出一个温室里的花朵。

在他们这一代之中，无名的武功足以名列前三，只比他自己逊色一些，和慕应雄处于伯仲之间，可他教出来的那个传人剑晨却是他们这些人之中最差的一个。

最起码无论是雄霸的三大弟子，自学成才的断浪，绝无神的那两个儿子，甚至包括剑圣的侄子独孤鸣，这些人哪一个都比剑晨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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