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才的出现，在妩媚的心里敲响警钟。
但是妩媚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自己背后的五位污神神座虽然都是四星神明修为，但都不在神座的序列，无法影响最上边的决定。
孙明才，是十八神座亲自复苏，并且派遣下来接手前线指挥权的人。
他对外的履历，无人可以指摘。
哪怕他现在只有一星神明的修为，仍旧在长老团迅速的建立起了很高的威望——现在的前线，需要的是一位可以破局的智囊，孙明才恰巧就有这个能力，有这方面的深厚履历。
长老团所有成员的精气神都变得昂扬振奋起来。
唯独妩媚，一言不发，沉浸在孙明才过往造下的杀孽中。
如果说邙山南一脉曾经给这片土地造下了许多的杀孽，孙明才曾经对污神一脉造下的杀孽，其实并不比邙山南的小。
只是……
这种事情，妩媚不能说出来。
孙明才才跟所有长老一一交流后，带领着长老团来到妩媚面前：“妩媚长老，感激你这段时间在前线的辛苦付出，从现在开始，前线指挥权，就由本座接手了，妩媚长老，欢迎你归队。”
“……”
妩媚深吸一口气。
其实在孙明才来之前，她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甩掉身上的这个包袱，不管来的是谁，洪水滔天与她不相干。
可真正等孙明才出现在她眼前，她才有点后悔。
之前她好歹还能够决定自己的生死。
如今她栖身孙明才的座下，这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妩媚，遵命。”妩媚无法抗拒神座之命，面无表情地点头，然后把手里的信物递了出去，然后准备通令前线全军……
结果刚有动作就被孙明才叫停：
“妩媚长老，我到来的事情，不急着说。”
孙明才嘴角噙出一丝淡淡的莫测高深的笑意，然后环顾四周，道：“现在下达第一条命令，所有人，下达封口令，暂时不得外传任何关于本座的情报，对外界，继续保持妩媚指挥的假象，本座要好好的了解一下对面。”
“也对，孙首座您休息了数百年，如今重新复苏，总需要些时间了解一下外面的局势，关于前线的情报，也需要时间消化，我们不急着动手。”身边有长老拍马屁，率先发誓不外传孙明才的消息。
孙明才满意点头。
一群长老瞧出端倪，纷纷有样学样，自行宣誓封口。
“妩媚长老，麻烦你过来一下，我们详细聊聊。”孙明才对妩媚发出邀请。
妩媚叹了口气，点头跟上。
……
“孙首座，想了解哪方面的情报？”
“中央同盟军？东海联盟，西海联盟，深海一脉，还是……南方反抗联盟阵线的后方指挥，大立国？”
妩媚在孙明才的对面落座，竭力保持镇定，维护自己的姿态。
在孙明才的面前，妩媚的确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这种感觉非常奇怪。
区区一星神明，按理说应该不存在任何的压迫。
但孙明才云淡风轻的行事说话风格，的确无时无刻不在给她带来巨大的压力，一举一动牵动她的心神，让她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妩媚推断，这就是人的名儿，树的影！
孙明才凶名累累，她不敢得罪。
孙明才道：
“妩媚长老，咱先不聊对面的事，先聊聊我们长老团的人，长老团的巫班，行走，我们都有哪些有能力的人才？当然，最关键是聊聊妩媚长老你本人，你背后的五位污神已经恢复了自身实力，你的能力已经恢复到巅峰了吧？”
妩媚心头一凛，连忙答道：
“没。”
“还需要二十年，才能恢复到巅峰、”
孙明才哦了一声，点头示意妩媚继续。
后者皱眉：
这老狐狸！
自己一不小心就上当……不自觉地接上话。
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的术法手段如实部分吐露，也算是配合孙明才的的话。
“外界只知道妩媚长老你背后有五位污神，是不可敌的存在，相当羡慕，但是其实，我在数百年前就知道，你未来在污神一脉会有一席之地，而且必然会坐上高位……因为你擅长藏拙。”
孙明才慢条斯理地敲打妩媚，道：
“你把大家都知道的能力放在最显眼的地方，震慑世人，给人一种错觉，认为你的实力就是五位污神神座的意志分身，但是……你本身的实力，其实比我那不成器的徒弟要厉害很多。”
“……”
妩媚目光低垂，没有因为孙明才看得起自己而轻松，反而惴惴不安。
被孙明才重视，可不是什么好事。
“孙首座抬举。”
“你不用对我百般提防，我之前做的事情，的确是有些莽撞，但是要在短时间内获得神座的信赖和认可，就必须用非常人的手段……”孙明才拿手指叩击桌面，盯着妩媚，一副身不由己的口吻道：
“就好比你妩媚在前线，虽然一直镇守着这里，但是你也知道，你最好的保命的手段就是什么都不做，无功无过……反正就算死再多的人，死再多污神神座的子嗣后裔，跟你也没有关系。”
“……”
妩媚皱眉。
孙明才的话锋逐渐变得锋利刺耳：“你背后有五位污神神座，你的地位，你受到的重视和照顾，在长老团已经处在最高，你不需要立功……只要做到无过，谁也撼动不了你的地位。”
“……”
孙明才继续道：
“其实你跟我是一样的人。”
“……”
“当初我竭尽全力的利用麾下去为自己争取一切，哪怕是牺牲大量的麾下，也在所不惜。”
“你什么都不做，不去主动破局，同时也不会非常尽心的保全自己麾下神明……哪怕死掉成千上万神明，都不会撼动你的身份地位，不会影响你今时今日的地位，所以……实际上，那些死在前线的神明，跟为我战死的神明一样，结果没有任何不同，不是吗？”
妩媚身体微微一抖。
孙明才的话，不但有点杀人诛心的味道，而且……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背后的五位污神神座，正在慢慢的审视她的内心。
这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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