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推推搡搡,朝一间旅店去了,那儿有往吐蕃人的商队,可将这中原的白玉卖个大价钱。
楼云春一行人离开驿站抵达高山镇。
入镇后,楼云春便发觉有人在跟着他们,他命令下属去前方等他,随后独自骑马进入闹市。
他走走逛逛,随后选了一家茶铺,进铺等人。
“客官喝什么茶?”
“有什么茶?”
“本地的有芎茶、赤鸪茶和烤茶。”随后掌柜将三种茶都介绍了一番。
“烤茶。”
烤茶可三吃,一为苦,二为甜,三为回味。
先将晒青过后之毛茶放进陶罐,置于炭火上炙烤。炙烤时不能炒茶、抖茶,烤至茶叶起泡,注入沸水即可。
此一味苦极,谓之‘苦茶’,寓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之意。
待饮尽苦茶后,将陶罐复置炭火之上,再入沸水,加乳扇、核桃、胡麻、红糖煎煮,此一味醇香甘甜,谓之‘甜茶’,有‘苦尽甘来’之意。
第三味为‘回味’,在‘甜茶’吃完后,以生姜、肉桂末、花椒、蜂蜜调和其味,入口甘甜辛辣,回味悠长,摘‘回味方思’之境。
一茶三味,道尽人生。
若是胥姜在此,这茶已录入她的札记。
楼云春正在‘吃苦’,忽有一人在他对面坐下,他含茶抬头,险险忍住才没喷出去。
“此地没有你的通缉令,倒不必作此伪装。”
在他对面坐下的正是赵秀。
赵秀找掌柜借了张帕子擦脸,随后也点了烤茶,与楼云春对坐而饮。
一罐苦茶喝完,两人才说起话来。
“我将颍王给的信物弄丢了。”随后赵秀将玉虎的来龙去脉尽数告知,末了说道:“那药庐我已经翻遍了,却连影儿都没有,不过好在除那枚玉虎外,还有鱼书,影响应该不大。”
“说这话,你自己信么?”楼云春语气冷淡,“颍王既将玉虎交给你,便表明它十分重要,甚至比你想象中更重要。”
“什么意思?”
楼云春另问道:“鱼书在何处?”
“在商队中,有人看守着。”好在他没将鱼书随身携带,不然就一个不剩了,“这就去看?”
“吃完茶再去。”
第二味‘甜茶’上桌,楼云春吃得舒心。赵秀也吃得酣畅,这一路胡饼佐面糊,吃得他肚里跟塞了石头似的,眼下这甜茶再不合口也合口了。
吃完甜茶,又是‘回味’,这一罐下肚,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楼云春以越族钱币付钱,一副老道的模样。
“楼大人来过此处?”
“并未,只是看过些相关游记札子,所以事先在驿站兑换了钱币而已。”
“大人倒是准备充足。”
“都是胥姜替我准备的。”
赵秀捂住胸口,只觉得胸口更痛了。
两人走出茶铺,楼云春说道:“你弄丢玉虎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谋财。”
赵秀一顿,立马明白过来,“那药庐有问题!”说完,便要往药庐跑。
楼云春眼疾手快地将他拦住,“你去人早跑了。”
然后自怀里掏出一幅舆图,找到高山镇所在,又照着莫明的手札,找到他在此处的友人。
“我们去找此人打听打听。”高山镇来往者众,且各族杂居,各族又有各族习俗和规矩,许多事官府理不顺、管不了,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若不明就里地乱闯,怕会挑起争端,惹来麻烦。
赵秀看着楼云春所指札记上的医馆,哑然半晌,说道:“我知道这儿。”
楼云春疑惑地看着他。
他捂着胸口轻咳一声,别开了脸。
赵秀带着楼云春重回医馆,一见大夫还未开口,大夫便伸手道:“诊金二两,本馆盖不记账。”
楼云春惊讶道:“你看诊逃账?”
赵秀欲辩无言。
胥姜因昨夜与楼敬的谈话,心头一直记挂着林夫子,所以一早便出门,往待贤坊去了。她掐的时辰巧,正将林夫子堵在书塾门口。
她跳下车,先对林夫子行了一礼,随后问道:“夫子为何不告诉我,您也遭人为难?”
林夫子罕见得有些理亏,面上却依旧稳如泰山,“只是些小事,无需挂心。”
“那也不该瞒着。”胥姜抱怨两句后也不敢太放肆,见他要出门,又问道:“您这是要去哪儿?”
“袁府。”
“袁府虽近,也别太晚回来,还有,一定要带护卫。”
林夫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好。”
“夫子,我同你一起去。”曾追自门外走进来。
林夫子问道:“文章写完了?”
曾追扬了扬手里的书匣,“写完了,正好拿去让袁先生也看看。”
林夫子点头答应,“这便走吧。”
胥姜送两人离开,随后进书肆找红锄,嘱咐她独自在家要关门锁户,莫要让生人进门。
林红锄守孝,本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就答应了,随后见胥姜身旁跟着个圆乎乎的丫头,便不由得打量了几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