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到路西法时，女人的语气也没什么变化，她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故事。

“你不会产生不甘心吗？”

“不会……啊等等！”女人好似并不想聊关于路西法的事情，她连忙扯回话题：“若是说不甘心，其实还是有的，我离开时，并没有看到游戏系统完全成形……其实现在的游戏系统，我依旧觉得不够好——在很多游戏里都有我残存的魂力，它们会代替我继续修补着游戏系统。”

宋俏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所以……这一次游戏系统的升级，其实是你的魂力在其中发挥了作用？”

“没错，游戏系统本就是从我魂力中诞生的，最初那些老牌游戏里都有很多魂力的，之所以设置成鬼魂NPC……这么和你说吧，大鬼NPC们是从九重狱进入游戏世界的，他们本身的魂力也会为游戏系统提供稳定的能量，这也是为什么，哪怕是我离开了，游戏系统也运作如常的原因之一。”

宋俏了然的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游戏系统和九重狱之间是相辅相成的，它需要九重狱的鬼魂们为它提供魂力支持，而九重狱的鬼魂们需要它的直播去提供稳定的负面情绪？”

女人声音染上几分激动，提起自己的得意创作她十分开心：“对！被游戏系统招聘过去的鬼魂们也不会因为无所事事在九重狱里捣乱了，他们会忙于工作而忘记生活里的烦恼……这也极大程度的解决了当时九重狱混乱不堪难以管理的场景。”

“而且游戏系统还能帮助现实世界里意外去世的人们，给他们一个能再次回到现实世界的机会！”

话还没说完，女人又加上一句：“我真是个天才！只有天才才能想到这些好办法！！”

宋俏的确是听暴食说过，一开始的九重狱非常混乱，当时老暴食带着他天天到处打架抢吃的，一老一小两个暴食饿肚子是常有的事，直到恶魔的出现以及游戏系统的创立，这种情况才稍微缓解一些。

“所以我才说你很好，你为九重狱做出的贡献实在是太大了。”

“还好啦，我可是第一任恶魔，总要做点事情吧~？大家的生活都应该变得更好才对。”

这简直……宋俏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她了。

明明被冠以‘恶魔’的名号，却是一个……如此为九重狱以及广大玩家思考的心怀大爱的鬼。

“所以这样的你，又怎么会因为和族群之间缺少联系而陨落呢？”宋俏回想着刚才女人说过的话，“如果路西法真的联系到了你的族群，那么他还需要弄这个传送门去控制住第九重狱吗？他完全可以趁你陨落之后，直接收服第九重狱全部的族群。”

“请容许我插上一句。”女人打住宋俏的话：“不是我的族群，而是恶魔的族群，你或许没太明白，恶魔只是我的称号……就像七宗罪他们，那些罪恶的欲望只是他们的称号，他们会有自己名字。就像你，你可以是宋俏，也可以被称作是恶魔继承人，对吗？”

宋俏点头：“是。”

“所以那些族群，他们只是忠于恶魔，并不是忠于我。不知道你见过多少曾经恶魔的仆从，他们之中，也会有选择继续追随的，也会有选择不追随的。”

“嗯。”

“路西法，他没有成为恶魔的资格，就算是我死了，他也没办法成为。能成为恶魔的人，天生都有成为恶魔的潜质，这不是后天能改变的。既然他不能成为恶魔，又怎么能收服恶魔的族群？第九重狱的族群们并不会受他管制的。”

女人说完话锋一转：“你是在担心，那些族群并不能为你所用吗？你放心，你一出现在第九重狱里，他们会就立刻响应你的。”

宋俏合理判断：“因为他们讨厌路西法？”

她知道莉莉追随她是想回到第九重狱，那相对应的，第九重狱原本的族群们能做到她一出现就响应……在并不认识她的情况下，能做到这一步，只能证明他们拥有相同的敌人。

其他的事情可以等到敌人解决后再说。

女人欣慰道：“你真的很聪明啊~路西法困了他们这么多年，他们对路西法的厌恶程度……哪怕你没出现，只要这个传送门会开启，他们就会冲出来给路西法狠狠揍一顿啊~话说回来，将九重狱放到你手里我还是挺放心的~”

“这也是我最好奇的问题，我必须长久的留在九重狱吗？”

“你不想留下吗？”女人一愣，“我还以为你既然到了这里，就是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成为恶魔有什么不好的吗？”

“是很好，但我更想先回现实世界过完自己的生活，我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宋俏对于现实世界的执念是旁人所无法理解的，她并不想让自己前二十年所付出的努力白费，在游戏世界或者说九重狱的确很好，但那会使她有一种……前二十年时光白过的感觉，这让她很不好受。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那你知道，为什么我能将游戏系统和现实世界联系上吗？”

宋俏疑惑：“为什么？”

“那就先保留住这个问题的答案吧~你继续往下走，就会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的~我相信，答案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女人神秘兮兮的留下最后一句话：“我的魂力也差不多啦，希望我们以后有缘，还能在游戏里相见。”

“游戏里？”宋俏愣住了。

可黑暗空间里，随着她这句话的落下，早已没有了任何声音回复她。

女人就像来时那样，来无影去无踪，消失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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