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居当场照办,那羌医这才不情不愿给她诊脉。
那是她唯一一次看到自己的夫君弯下脊背,磕头求人。
火苗烧到边角的柴木,又起烟了。
她眼眶酸热,嗓子吞沙石似的涩疼。
实在说不下去,低下头,敛了敛情绪,再抬首,恢复了平静温和。
“他是世上待我最好的男人。”
所以她才会看在拓跋居的面子上,选择宥恕沈晏之。
不爱他,是她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丝尊严。
不恨他,是她尊重给过她赤诚之爱的拓跋居。
顾濯缨的心好像被人剖开了,冷风嘶吼着灌进去,冻住了他整个身子。
沈晏之说,流放边城时,他陪客人喝酒,她心疼地哭着照顾他。
原来都是真的。
那是他们相濡以沫,相依为命的四年。
是谁都无法替代的。
锥心的疼,让他没有再问的勇气。
他沉默,她也不再言语。
耀眼的火苗跳动在两个人脸上,明暗不均。
少顷,油脂终于全部融化,柴木疯狂热烈地燃烧,山洞氤氲满了暖和光。
秦归晚走到熊尸身边,手伸进腹中摸了一下,里面还有些余热,但已然不多。
她从熊腹上割下来一大块皮,皮毛朝上,铺在靠近火堆的地面,费力将顾濯缨拖了上去。
猛然从熊腹出来,顾濯缨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你刚刚失血过多,冷属于正常。”
“吃点东西会好一点。”
她出去用雪擦干净双手,回来后,麻利地从熊身上割下一块肉。
将肉切成几乎透明的薄片,穿在树枝上,坐在顾濯缨身侧烤了起来。
肉薄,熟的极快,受了热,很快飘出诡异诱人的焦香。
顾濯缨趴在熊皮上,正要伸手去接,秦归晚道:“别动。”
她将肉取下,躬身喂到顾濯缨嘴边。
“胳膊用力会牵连到背部伤口再次出血。”
“你趴着别动,我来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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