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灼的吐息落在耳畔。

惹得人耳根发麻。

岁念本能的侧身躲闪时，眼前忽地一暗。

少年俯身逼近。

哑声道:

“不回答的话……”

“我就当念念你答应了。”

话落，一个吻落下。

比方才更加轻柔，却也更加不知节制。

那人按着她的腰，淡色清透的眸中翻涌着欲色。

像是将她融入骨血般。

抵死缠绵。

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连垂在身侧的指也染上一层薄绯。

岁念意识逐渐迷离。

被动的由着那人为所欲为。

昏暗的室内，暧昧不清的声音不断响起。

少年圈着她的腰。

下颚埋在她肩颈处。

一边轻声唤着她的名字，一边肆意冲撞。

简直要命。

岁念被折腾的腰肢酸软。

本想尽快结束，好保住自己快散架的腰。

可今日的谢迟格外反常。

明明已经出来了，却还是不知收敛，缠着她求了一次又一次。

直至凌晨，天色渐白，少年才停下动作。

只是手仍搭在她腰间，牢牢圈着她的腰。

“念念……”

少年裹挟着欲气的低哑嗓音响起。

岁念累得不行。

抬眸时，却见少年浅灰色的眸子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如小狗般。

一边圈着她的腰不放，一边垂着眼问：

“你喜欢我吗？”

岁念打了个哈欠。

随口敷衍道：“喜欢。”

得到想要的答复，谢迟笑弯了眼。

又问：“是只喜欢我一个，还是别的人都喜欢？”

岁念：………

这人怎么黛里黛气的？

岁念叹了口气，顺势揉了揉少年的发丝。

一边顺毛，一边哄道：“当然只喜欢你一个。”

言毕，岁念打了个哈欠。

本想睡觉，却再次被人晃醒。

少年轻声问：

“会一直喜欢吗？”

说话时，那双速来淡漠疏离的眸中罕见染上一丝紧张。

岁念微怔。

睡意散去，她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好像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似的？

是谁呢？

岁念低眸，陷入沉思。

呈碎片状模糊不清的记忆里，一身破旧白袍的小孩攥着她的衣摆。

近乎执拗的问：

“念念能一直喜欢我吗？”

小孩素来傲娇。

面对他人时，总板着一张脸。

淡色睫羽下，瞳眸淡漠疏离，古井无波。

明明只是个小屁孩。

却总端着大人般一本正经，一丝不苟的表情。

对别人也是爱答不理。

唯独看到她时，会如同接了定位器般，主动跟在她身后。

一口一个“念念”的叫着。

就算被揍了，也打死不改。

还总爱缠着她，问她到底喜不喜欢他。

她被缠得烦了。

便随口回了句喜欢。

可谁曾想，一向古板的小孩听后低下头。

耳尖近乎透红。

只是手依旧紧紧攥着她的衣摆，小声问：

“那……念念会一直喜欢我吗？”

彼时，她正拎着萝卜逗驴。

闻言随口回道：

“会。”

只简单一个字，却让总板着一张脸的小孩笑弯了眼。

勾着她的小指自言自语道。

“念念喜欢我，我也喜欢念念。

所以念念要一直和我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她觉得好笑。

曾几时，这小孩还对凡间的小孩嗤之以鼻。

觉得他们过于幼稚。

如今面对她，却又信了这近乎好笑的誓言。

恰巧她那时无聊。

本着取乐的心思，与那人拉勾发誓。

小孩勾着她的小指。

一本正经道：“若是有人违背誓言，我就去吞一万根针。”

她觉得好奇。

于是问:“那我呢？”

那人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念念不可以，念念会疼。”

彼时，总板着张脸的小孩格外黏她。

就算是发誓。

也不舍得她因违背誓言而受罚。

可后来，她捡来的小孩逐渐长大。

成了九重天上淡漠凉薄，高不可攀的主神。

而她成了人人喊打，人人得而诛之的煞神。

那人似乎忘了曾经的誓言。

也忘了他曾跟在她身后，说要一直同她在一起。

故事的最后，那人一剑贯穿她的胸膛。

试图亲手将她诛杀。

大脑隐隐作痛。

记忆来到这里时，突然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她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巍峨的神殿内，玉砖被殷红血色浸透。

她身侧是染血的长剑。

正跪在地上，怀中抱着浑身是血，看不清面容的人。

记忆中的她在发抖。

一边声嘶力竭的说着什么，一边试图用手堵住怀中人不断渗血的伤口。

脸颊微凉。

那人抬手，用染血的指抚上她的侧脸。

轻声哄道：

“念念，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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