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了眼，看见的一张无以伦比的俊美容颜，她咧开嘴笑了笑：“我已经上了天堂吗？果然还是天上的神仙长得最美。”

“姚清沐，你清醒一下，我是沈鹤依。你……还好吧？”

姚清沐的眼珠转了几圈，渐渐清醒了过来，呆愣了片刻，突然张开嘴，大哭出声。

边哭边抡起小拳头反复捶打在他的胸膛上，在他雪白的前襟上留下了一个个脏脏的手印。

“死毒舌，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啊？你就这么拍拍屁股跑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你有种，你就别回来……”

“你走，你走，你别管我，让那些狼吃了我，一了百了……”

“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就要被狼吃了……”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好怕……”

“呜……”

“……”

她不停的说着，不停的捶着，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簌簌的流了下来。

沈鹤依扶着她微微颤抖的双肩，深望着她，既不躲也不避，任她这样一下一下地捶打自己，

感觉心脏一下一下的抽痛。

他听到她喋喋不休的、痛诉他“恶行”的那些话，突然很想笑却又有些笑不出来。

现在，除了任她发泄，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安静下来，而且心中隐隐在后怕着，如果当时自己晚来一步，那她岂不要……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后悔、心疼，各种复杂的感情一时间齐齐涌上心头，本能地俯低头，寻着那张还在不停张合说话的小嘴，压覆了上去。

她双唇的皮肤有些干，唇瓣上还残留着浓重的血腥味，不知是狼的血还是她的血，但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只想用这种方式来承认自己再也无法逃避的、再也不能不去面对的、对她的那份感情。

她忘了哭，停了骂，怔怔地望着那双清冷黝黑的眼睛。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冲散了原本弥漫在空气中血腥的味道，他唇上的清凉薄荷味，则像一眼甘甜的清泉，让失水已久的她，贪恋不已。

良久，他才放开了她，低垂着眸子，深看着她，用拇指一下一下轻刮着那张脏兮兮的小脸，哑着声音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丢下你，我以为你会追过来。”

当时他真的被气昏了头，只感到胸中燃着一股怒火，加杂着些许失落，几多酸涩。

除了姐姐，再没有哪个女人能这般触动过自己的内心。骑马跑了一段路后，他才慢慢冷静下来，转头再去寻她，却已经找不到了。

他也曾侥幸的想，也许她已经自己回城去了。但不知为何，内心却隐隐有种预感，她可能会遇到危险，所以一直骑着马找到现在。

幸哉，他及时赶到了，幸哉，她无事。

沈鹤依叹了一口气又说了一遍：“对不起……清沐，对不起，差点害了你。”

说到这儿，愧疚再次将他席卷，他将她紧拥在怀中，“清沐……对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向她服软，第一次叫她清沐而不是姚驸马……这对于如此冷傲而清高他着实不易，姚清沐原本满腹的怨气都被他的这些第一次慢慢化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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