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沐再也看不下去了，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抓住酒坛口，想将之抢夺过来。

可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她使劲夺了几下，那酒坛仍旧被荣炎死死地抓着。

荣炎打了一个酒嗝，盯着握在酒坛口上的那一双纤白的小手，自嘲地笑道：“母妃，儿臣真的喝多了，看到母妃的手都变小了，哈哈……”

说着，仰了头，又想去灌酒，但那双小手却和他僵持着，不让他将那酒坛子再次举起来。

荣炎皱了皱眉，一脸的不耐烦，“母妃，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只要我不违抗父皇的命令，只要我到时间娶了瑶云，我怎么喝酒，你都不管的。”

等了半晌，没人回话，那双手依旧抓着酒坛口，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荣炎无奈，斜着眼，顺着那双手臂慢慢抬脸向上看去。

屋内没有开窗，光线有些暗，但姚清沐还是看清了荣炎赤红的眼眸中闪过的一丝狂喜。

他歪着头，痴痴地，不错眼珠地看着她，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清沐……”，他伸出手去，伸到一半又马上缩了回去。他怕一但触碰到她，就会发现，他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切，原来不过是一场梦，一个幻像。

他不想这场梦，这个幻像就这样被自己碰碎了，戳破了，即使如这般看着她也是好的。

看了良久，他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是清沐的鬼魂吗？你是回来看我的吗？”

姚清沐松开抓着酒坛的手，慢慢蹲下身子，这时，一束破晓的晨光从窗子里透了进来，正巧打在荣炎的脸上，让她看清了他的脸。

他很瘦很瘦，瘦的几乎脱了形，原本冶艳的容貌变得憔悴不堪，浮肿的眼皮拉垂了他原本上挑的眼角，赤红的眸子，蜡黄的脸色，干裂泛白的嘴唇都说明他酗酒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了。

姚清沐心里一疼，伸出手摸了摸了他满是胡茬，瘦削的下巴。

“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听到她的声音，两行眼泪顺着荣炎的面颊流了下来，“清沐……你带我走吧，我现在已经生无可恋……”

闻言，姚清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既生气又心疼，既无奈又感动，深吸一口气，“你这个样子，真是让我失望。”

说着，转身想要离开，一只手腕却被荣炎死死扯住了。

他将酒坛放下，用那一只手撑着地，站了起来，一夜的宿醉，让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身体晃了几晃才将勉强站住。

将那只冰凉的小手合在自己手掌里，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暖热它们，“清沐，不要走，要走带我一起走……”

姚清沐忍无可忍，抬起手想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过来，刚扬起手，就被他半道里截了下来。

他将她两只手都握着自己的掌中，眼泪更多的涌出来，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手上。

“清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不告而别也就罢了，怎么能一去不回？我对你没有什么企图了，只想远远的看着你，也不行吗？即使现在你做了鬼，也不愿意在我身边多呆一会儿？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说着，他将脸埋进她的双手中，身子不停的抖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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