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逸垂头沉默了好半晌，还是摇了摇头。

墨弦挑眉，他不信闻逸不心动，体会过修仙的好处，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重新变成一个凡人的。

不说多少高阶修士突破无望都会滋生心魔，就说凡人吧，就连帝王都愿意拱手让江山，只为求一个长生的机会。

依稀记得，他还是青玉宗弟子的时候，下山到世俗界帮宗门收徒，有个徐徐老者，测试灵根未果，跪在他前头苦苦哀求，求仙人带他入仙门。

但他观察了闻逸良久，发现他虽然看着丧气，但却是真的不为所动。

“你是真的不想再续仙缘了？”墨弦实在无法相信，难得又问了一遍。

这次闻逸头摇得更坚定：“说一点都不心动是假的，但是我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得到了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我付不起那个代价，那能为我付出代价的只有鼠鼠和我姐姐了，我不想。”

墨弦握着灵草的手攥紧了几分，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中，目光悠远又涣散。

此刻的他，不像是一位化神强者，更像是垂垂老矣的老者。

闻逸和鼠鼠没想过还能听到这位南方的传奇，讲诉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

“我年轻的时候以金水土三灵根的资质，刚过百岁便突破了元婴，还是在南方这样的蛮荒地界突破的，我还领悟了剑意，在蛮荒几乎没有敌手，我便横跨万妖山脉，去到了修仙界最鼎盛的大陆，中原大陆。”

“去了另一方天地，我才明白自己有多渺小，在中原百岁成婴也只是中上之资，领悟剑意的也不在少数。

但我也不气馁，我相信我的天资、勤奋、气运不会输给任何人，我百倍努力，逐渐在一众天骄中脱颖而出，甚至与四大超级势力的同阶精英并驾齐驱，还和星辰宗的魏玄机成了挚交好友……”

简单几句话，闻逸和鼠鼠就能想象到当时的墨弦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一介南荒出去的小修士，与天骄们逐鹿中原。

然而，墨弦的语气却平静到没有波澜，甚至是有一丝凄楚。

“但是，好景不长，越到修炼的后头，灵根的资质，功法的优劣，资源的匮乏就愈发明显了，我被昔日的对手在修为上甩在了后头，毕竟化神前我还能靠我的破天剑意独占鳌头，但与四大宗的精英比，我便已在功法上逊色良多，且我三灵根的资质修炼速度缓慢，渐渐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不甘心被原本的手下败将一个个超越，渐生心魔，便四处遍寻洗灵草。”

听到这里，闻逸和鼠鼠对视了一眼，他们进来也想给闻音寻一株洗灵草，但却遍寻无果。

墨弦轻笑了一声，翻手又取出了一株洗灵草，瞳孔无焦距地盯着洗灵草呢喃道：“这已经是我得到的第二株洗灵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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