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喉咙哽住了，手心里的扇子散发的余热都快要把她的手烫伤，那么一会儿青芜都觉得过了千百年。

“我没能把他带回来，对不起。”

青芜听着自己这么说着，干涩的话语都要把喉咙给烧穿。

“为什么？”

九江颤抖着，他想要靠近，却因为霜降的存在而动弹不得，殷红的鲜血随着他嘴唇的蠕动而低落，满地尽是。

“你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为什么？！”

“师兄说他早就已经死了，也回不去了，让我回来好好的埋了他。”青芜微哑着嗓子说道。“九江，你放过你自己吧……他没有怪你。”

“呵——”

九江自嘲的笑了笑，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现在他越来越痛恨了，痛恨自己为什么会染了魔修的血，到现在，还活着。

苟活着。

“那块地方是有了血目檀才能维持住的……你……你要先把血目檀找到，再……”九江边说边吐着血，眉眼里的雾气将神智一柄慢慢吞没。“替我好好跪上几夜，找个景色宜人的地方……好吗？”

青芜重重的点着头，那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到了土地里，她好像听到了九江笑了一声，那意味不明的坏笑在听了这一声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

九江死了，是顾西涧埋得，青芜全程就像个提线木偶一般坐在旁边抱着扇子，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洞穴是顾西涧找到的，骨扇在九江死后就成了一柄普普通通的扇子，那上面的魂魄早在青芜还在冥府的时候让谢稠摘去了，现在她手里的这把扇子只是一柄普普通通的骨扇罢了。

青芜没说顾西涧也猜到了个大概，他左思右想还是把青芜给晃醒了。

“落伊是带回崇山还是埋在北冥？”

顾西涧手中抱着韶华棺，韶华棺的原意是一切都像是尘封了般，而在里面装载了真正的尸体的时候青芜却无法再直视这个名字了。

“就埋在这里吧，师兄在这里躺了这么久怕是对这里有了感情。”

有了青芜这一句话就足够了，顾西涧也不再往下问去，只管埋头埋葬。

落伊是他的师侄，若是论时间，他相处的可要比青芜要长久的些。

两座小坟落在了北冥的后山上，顾西涧说这里有种桃树，等到花开的时候好看些。

青芜跪在落伊的坟前久久说不出话，顾西涧雕了两块木碑插在坟头，青芜这才后知后觉的依靠上顾西涧。

“师父你别怪他，我终究还是骗了他。”

青芜不说，顾西涧自然懂。

“你没错。”

“落伊师兄究竟是怎么死的我不清楚，九江是真心悔过了，他也是无能为力。”

骄傲如他，可比青芜要高傲的多。身世显赫那是天之骄子，自身努力又博学，哪里比秸鳌要差？可这世上一路顺畅的事情又岂会有那么多？错的不是他，也不该是他。

父亲入了魔，生母养母接连被杀害，修仙界人那么多人的眼光看他又有谁是像落伊师兄那样不带有任何杂色的？到最后待他最好的落伊师兄也死了，死在了他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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