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这段时间都没好好休息, 这会儿停下来就有几天都不想走了, 实在是太累了，心累。

感觉前方好像有无数的高山, 一座又一座, 永远看不到尽头的感觉, 她还不能太快翻越过去, 因为无法确定那个终点对她毫无危险。

佛祖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情，越是西行, 丹凤的心理压力就越大, 总觉得自己像是在跟生命赛跑。

“这些高人的心思斗殴不可测，我现在所为多半都是边边角角, 未必能够影响到他们的布局, 所以被放过了, 但，若是一不小心过了头可怎么办？”

若是对原来的剧情一清二楚, 丹凤或者还能规避一些隐含的危险，比如说某个后台太硬，直接通天，她就能先躲一躲, 但，她偏偏记得的多是故事情节，其中的具体细节，多半不甚了了，如此一来, 很多地方的处置就显得草率。

之前在乌鸡国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那种莫测的窥视，让她心惊肉跳，总觉得自己就是在火上跳舞，不知道什么时候扛不住了，就会化为下方的灰烬。

天上那些神佛，他们都关注着这一场西行，她一个边缘人物，远离了取经队伍，也不干涉那些妖怪的行为，看似比路人甲还路人甲，但蝴蝶效应总是存在的，万一影响了什么… …

“还是太危险了。”

丹凤不停地把系统屏幕翻开，看一眼积分，再看一眼积分，来来回回地看，她想要增强一下自己的保命能力，找找分身术什么的，一定要最高明的那种，不会被神佛看穿，连圣人都能被骗的那种。

系统之中无物不有，就是那个价格也是够令人心痛的，一路积攒到现在，丹凤的积分已经很可观了，但是要那个分身术，所需全部还不够。

“可以借贷？怎么还可以借贷了？”

丹凤有些意外，以前她可没见过还有这样的选项。

系统的回答也十分现实，累计消费达多少就会成为“贵客”，如今丹凤也达到了这个标准，于是有一定比例的借贷额度，再加上她的积分，也就够兑换分身术了。

决定买东西的时候总是人最心动又最犹豫的时候，丹凤想了很久，足足一个小时，反复把分身术的那几句简单介绍一字一句琢磨透了，这才决定兑换。

一点星光忽然坠入眉心，丹凤眼睛还没看仔细，只觉得天地异变，人已经不在原地了。

周围一片黑暗，无有一物，眼睛本能地睁大，还是什么都看不到，身体之中的灵力宛若不存在一样，根本用不出来，丹凤一时有些急了，这是怎么个情况，难道出什么问题了，还是说系统终于图穷匕见了？

对于这个意外得来的系统，连丹凤都不好意思说是自己功德感人，这才天降福缘，对方的来历一直让她费解，她更不敢相信好运永远笼罩着自己，如果对方离开，或者对方有什么图谋真的呈现，那她也只能听之任之，毫无反抗之力。

不然呢？不然怎么办？

从一开始，她所拥有的这些外挂，某不是系统赋予的，如果系统要夺走，包括她的『性』命，她又能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她镇定下来，然后发现了黑暗之中的微光，真奇怪，她所站的地方并不是踏实的地面，而是虚空，那种轻飘飘的感觉，让她觉得虚浮，心也跟着飘忽。

微光散『乱』，如同一些细小得近乎肉眼无法分辨的光点，当它们渐渐聚拢在一起的时候，丹凤能够看到了，那像是一个虚幻的人形，正在她的面前一点点成形。

不断有光点进行填充，把虚线变为实线，又在实线上继续添加光点，把细线变成粗线，又把粗线变得更粗，让一条条粗线渐渐成为了一个平面，眼前的人形也就清楚多了，那是，另一个自己。

无数次从镜子中看到的人呈现在眼前，对方闭着眼，宛若在沉睡，但她的身上却是发着光，已经无法辨认任何一个光点，但那些光是真实存在的，照亮了这一片黑暗。

丹凤看着看着，心中多出了一种明悟，她伸出手，食指纤纤，轻轻一点，点在了对方的眉心，如同点在了水面上，涟漪如光波向外扩散，同时，对面的人睁开了眼。

我是我。

我不是我。

我是我。

“视觉很奇怪啊，这就是分身术？”

好像同时拥有了两个视角，只不过现在两个视角之中的主角都是自己，不同的是一个发光一个不发光。

所幸这并不是割裂灵魂，只不过是感觉自己一下成了两个，两个是一个整体，如同光和影，两个又各成整体，如同黑与白。

所知，所思，都是自己，一个思想，只是自己。

我只是我。

再次闭上眼，两个人形同时闭上眼，发着光的那个渐渐收敛了光芒，黑暗之中的那个似乎走出了黑暗，两个人形面对面重合在一起，身影却是一个，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宛若，一体两面，两面同一。

现实中，练功房的榻上，盘膝而坐的丹凤睁开了眼，她的眉心中多了一点鲜红，红得如同春来的那抹绝艳，夺了百花的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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