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秋见是如此，几步走到二人身边，一个用力，分开了两个人。看着马太太，直截了当地质问道：“你看到了什么，谁要杀了你？”

“她她她……”马太太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只是结结巴巴的说出这个字，眼睛注视着前方，青筋暴突，对于身边的人，看都不看一眼，仿佛是不存在一般；而在她面前，好像是有什么让他恐怖的事物。

“谁？”霍长秋紧接着又问道。此时，他也是非常紧张，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接近真相。只是，马太太此时根本就看不见自己，仍然和刚才一样，一脸惊恐的表情。霍长秋忍不住了，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焦急地唤了几声，“马太太，马太太……”

“让我来试试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霍长秋先是一愣，抬头看去，季晓敏站在自己面前，胸有成竹般，对自己点点头。潜意识告诉他，应该相信她；更何况，对于这个马太太，此时此刻，他一点办法也没有。颓废地点点头，向后退了几步，把位置让给季晓敏。

微微颔首，季晓敏表示感谢，并且也告诉他，自己有把握。走到马太太身边，按住她的肩膀，握住她的手，问道：“告诉我，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好像是不由自主地，感觉到手心里的温度，马太太慢慢地平静下来了。回头看向季晓敏，说出了几个字：“苏小霞。”

此话一出，霍长秋和贾岷寒脸上马上浮现出震惊的表情，纷纷回过头来，向前走去。此时，季晓敏转过头，看着两个人，轻轻地摇摇头，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个人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注视着马太太，目不转睛。

“你怎么会看到她，她又为什么要杀了你？”季晓敏紧接着又问道。

似乎恢复了一点理智，面对着这个问题，马太太再次沉默了，回头看着季晓敏，脸上写满了矛盾。

对于她的沉默，季晓敏并未放在心上。好像是替她回答，说道：“那是因为你和你的儿子联合起来勒死了她，又把她沉入湖底，让她不能入土为安，她死不瞑目，自然会过来找你，向你讨个公道。”

“事情不是这样的。”似乎是拒绝承认，似乎是不想听下去，马太太捂住了耳朵，用力地摇摇头，似乎是想摆脱什么。

季晓敏可不理会这一套，只是接着说道：“马太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了。昨天早上，在马路上……”

“别说了。”再次不顾一切的打断她的话，马太太用力地摇摇头，显然是不愿意面对。冷静了一会，好像是想起什么，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季晓敏，轻轻地问了一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季晓敏摇摇头，非常平静地说道：“这个世界没有鬼，只有人。”

马太太听了此话，更是激动不已，一下子站了起来：“那我看见了……”

“那是因为你心里有鬼。”不等她开口，季晓敏就直截了当地说道。缓了缓神，然后又接着说道，“俗话说得好，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在这个世界上，鬼神之说，只不过是无稽之谈。但是做贼心虚的人永远也忘不了自己所做的见不得人的事。你以为把那个女人抛尸湖底，让她彻底消失，这件事就可以不了了之了吗？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别说是现在尸骨被发现，警察局重新调查此案，而且是证据确凿；就算是没有被发现，那个女人的身影在你的脑海里，在你的睡梦里，永远挥之不去，就好像是现在这样。”

马太太抬头看向前方，在她的眼前，那个女人冷笑地看着自己，飘飘然的向自己走来。马太太本能地向后退去，试图逃离。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回头一看是贾岷寒，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拽着人的衣服，哀求般地说道：“警察同志，求求你救救我，她来了，她要杀了我，救救我，救救我……”

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去，贾岷寒摇摇头，不甚了了：“什么都没有嘛。”又看向霍长秋，他和自己一样，也是摇摇头。看是如此，贾岷寒更是觉得不可思议，马太太到底看到了什么，难道真的见了鬼？

“什么，你没看见？她就在你身后，你没看见？”见他如此回答，马太太更是吃惊不已，伸手一指。对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仍然是摇摇头—

“什么也没有啊，马太太，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贾岷寒说着说着，有点不耐烦，这个老太婆，装疯卖傻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可能，你什么都没看见，不可能吧，她就在那里，你居然没看见？”似乎是不甘心，似乎是难以置信，马太太拽着她的衣服，不停地追问道。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一声轻咳。慢慢地回过头，循声望去，看见季晓敏对自己点点头，难道她看见了？想到这里一阵兴奋。谁知道她说出来的答案让自己大失所望—

“贾警官说的不错，除了你自己，我们谁也没看见。在这个房间里，除了我们四个人，并没有其他人，更没有鬼。”季晓敏平静地说道，仿佛是一件无所谓的事。见他摇摇头，眉头紧锁，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故意反问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这是你的幻觉，那个苏小霞的形象在你的脑海里，你害死了她，你一辈子忘不了她。”

“不可能的，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抬高了声音，马太太用力地争辩道。可能是因为用力过猛，一时间，她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季晓敏却是气定神闲，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点着头说道：“你可以不承认，可以告诉别人，你不认识她，她的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可问题是，你骗得了你自己吗？”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放开了手，季晓敏也不客气，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你如果想自欺欺人，我也没办法，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无关。不过，在你的心里，你永远也忘不了她，她在你的梦里，会缠着一生一世，让你永生不得安宁，你愿意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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