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敏闻言，不由地惊了一下。关于这个问题，自己从来没有问过。考虑到袁佳美丧子之痛，有些话，她不知道如何开口。想到此处，微微拧眉，轻轻地摇摇头。抬头看着付玉坤，面露尴尬之色。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是皱起了眉头，看得出，有些无奈。正准备解释几句，却见他点点头，非常理解地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袁佳美接连失去了五个孩子，对她来说，可谓是痛彻心扉。虽然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却还是不愿意被人提及。只是季大夫，我想告诉你的是，这是问题的关键。据我所知，一般孩子刚刚出生就突然死亡的，十有八九会交给医院，如果是这样的话……”付玉坤说到此处，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戛然而止。他相信季晓敏会明白的。果然—
“付队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事情弄清楚的。”经他提醒，季晓敏茅塞顿开，后面的事该怎么办，她也明白了。
见她如此，付玉坤也露出了笑容，愿意和她合作。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如果有什么消息，记得给我打电话。切记，不要擅自行动。”付玉坤怕她出现危险，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见她点了点头，也算是答应了这件事。放了心，于是就离开了咖啡馆。
微笑着目送着他离开，看到他渐行渐远，看不见了，季晓敏这才收起了笑容。想到他刚才说的话，有了方向，自然是信心十足。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也不早了，自己也该回去了。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不知为何，突然间，她又想起了冥罗刹，忍不住站在那里发呆。他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是不是已经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个问题，季晓敏吓了一跳。摇摇头，提醒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要胡思乱想了。手机就在手里。拿出手机，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她只是想试一试。紧紧地等着，等了好一会，就在她差不多绝望的时候，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了起来—
“喂。”
是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季晓敏心里一阵激动，握紧了手机，仿佛是握紧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担心的话脱口而出：“你现在哪儿？”
“想我了？”低沉的声音夹杂着充满了磁性的笑声。
听到这样的声音，季晓敏红了脸，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保持沉默。本能的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咖啡馆虽然是客人不少，但都是窃窃私语，你侬我侬，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季晓敏看是如此，放了心。重新坐了下来，拿着手机，压低声音说道：“你现在到底在哪儿，我需要你的帮忙？”
沉默，电话那头听不见任何声音，通过手机，季晓敏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有些急促。下意识地，她把手放在胸口，试图保持平静。仍然是没有回答，到底是怎么回事：“喂，喂，你在吗，你在吗？”等了好一会，熟悉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
“对不起，也许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对方的声音低沉，好像是包含着无限的遗憾。
“你错了？什么意思？”季晓敏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知，话音刚落，对方又是一阵沉默，好长时间不说话。
抬头看了看时间，季晓敏知道，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来不及了，谁知道祁老汉那里会出什么事？至于这个冥罗刹……不死心，还是如刚才一般，轻轻地唤了几声，和刚才一样，没有回答。算了吧，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吧。话是这么说，可一想到冥罗刹，一想到这段时间里，两个人在一起，季晓敏就……轻轻地摇摇头，正准备挂断电话，电话里传来的一声轻咳又让她看到了希望：“冥罗刹，是你吗？”
“是我。”隔着电话，仍然可以听得出来，他声音里的温柔。沉默了片刻，然后他才接着说道，“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要问我我在哪里，不要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所有的一切，只能靠你自己。去吧，按你想象的去做吧。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随着话语落下，电话很快就被挂断了。
“冥罗刹，你是什么意思？”听他说出此话，季晓敏吃惊不小，禁不住大声问道。声音太大，咖啡馆里的客人纷纷回过头来，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接触到这样的目光，季晓敏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地笑了笑。做了个“对不起”的手势。
可能是因为没发生什么，那些客人自觉无趣，再次转过身去，各干各的事，各喝各的酒。
季晓敏看是如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拿起电话，除了“嘟嘟嘟”的忙音，什么也没有。她不甘心，又把电话拨了过去，没想到居然是空号。
再次坐了下来，季晓敏喝了一口咖啡，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冥罗刹刚才说的话，她仍然是记忆犹新。她到底是什么意思，遇到了什么事，难道他真的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一开始就错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苦思冥想，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恰在此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让她吓了一跳。
“喂，是季大夫吗？”
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很快传来陌生的声音，但略想一会，季晓敏就判断出是什么人，轻轻地应了一声。随即电话里的声音更是急切不已—
“你赶快过来一下吧，吴雅琪的家属来了，要把病人带走。”
“好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肖医生，想办法控制一下家属的情绪，我很快就到。”挂断电话，手机屏幕出现在通讯记录上，看到那个已拨电话，想到冥罗刹，她愣了愣。但也不敢耽误时间，付了账，急匆匆地离开了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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