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这个猜测并不是无的放矢。

对于未彻底执掌相应权柄的神明来说，神名还是很重要的，比如想要执掌“水”权柄的神明只要脑子正常，就不可能给自己起“荒漠之神”这种神名。

如果安德想要“混乱”的权柄，教义也与混乱相关，却偏偏起“秩序之神”这个神名，那么他想真正获得“混乱”权柄，会比使用“无序之主”这个神名花的时间远远更长。

不过要是权柄已经到手，那么神名就不怎么重要了。

虽然安德想过换个名号，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下不了这个决心。

因为一旦换神名，他现在凝聚权柄的过程就会被打断，很大概率得重新来过。

就好比你在一台网速特慢的电脑上下载一个电影，你等了好几个小时才到9%，那长长的进度条让你几乎心生绝望。

这时候有人告诉你，你现在正在下载的这部电影并不好看，你会叉了它换另一部重新等好几个小时爬到现在的进度，还是想将错就错，看了再说？

这就是安德犹豫不决的原因，况且就算是想要换，还得寻找并没有被其他神明执掌的权柄。

“混乱”这个权柄其实安德也不能确定一定没有其他神明已经掌握了，但偏偏他一开局就是与这个相关，只能捏着鼻子先把教团发展大一点，多收集一些信仰再说。

权柄只是他最后成就真神那一步的关键，前期他可以先慢慢提升一下自己的位格。

只要信徒人数足够多，就算“混乱”权柄抢先被别的神拿走了，他后面还可以有机会再调整，去凝聚其他权柄。

但如果实在找不到其他空余的权柄的话，安德就只能冒险，想办法去抢其他神明的权柄了。

在安德看来，“终末”这个权柄，无论是“永眠之主”还是“末日君主”，这两个神名的内核都差不多一样，只要教义不改太多，都能准确的指向这个权柄，完全没必要改。

或许可以用“担心正神教会围剿，所以披了个马甲”这个理由来解释，可“末日君主”至上次被正神教会宣告陨落，到如今为止仍没换神名。

既然如此，上一次的操作又是为了什么？

况且，单纯从名字上来看，“永眠之主”这个神名，倾向于“生命的死亡”这个含义，而“末日君主”，含义倾向于“秩序的终结”。

莫非这两者仍然是同一个神明，只是祂想把自己的权柄升级一下才会换神名？

可为什么其他神明不用这个操作？总不可能祂们一股脑提前开好了马甲吧？别告诉我所有神明都是一个神的小号……

猜测归猜测，但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是不要乱确定为好，安德不由想，于是他问道：

“夫人，请问‘永眠之主’这个名称是‘末日君主’多久之前换的？”

“大概是六百多年前吧，”维塔莉娅夫人想了想，“说起来，尸骨圣堂就是‘永眠之主’那时的教派‘静默墓园’的分裂出来的一支。”

如果“永眠之主”和“末日君主”一直都是同一个神的话，三百多年一次，这个换权柄的效率……安德默默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咖啡。

“夫人，难道一真没有人怀疑过‘永眠之主’与后来‘末日君主’不是同一个神明吗？”他直接问道。

“您为什么会这么想？”不料，维塔莉娅夫人对他这话十分诧异。

“您不是说，除了‘末日君主’就没听说过其他神明换过称呼吗？所以我才在想会不会有其他神明取代了先前的‘永眠之主’。”安德道。

“‘蒲公英’先生，不得不说您这个想法十分大胆，我很少见到有非凡者敢直接议论神明，哪怕是五阶。”维塔莉娅夫人道。

安德礼貌的笑笑。

维塔莉娅夫人道，“据我教派的典籍记载，您说的这个情况一千年前确实有过讨论，毕竟‘末日君主’这种情况确实太过特别。

“比如在‘毁灭之神’被四神教会宣告陨落，后来却被其教派却宣传‘毁灭之神’已经改名为‘永眠之主’的时候，就有人产生过同您一样的猜测。”

真要是同一个的话，该说老哥你这技术玩得挺溜……安德嘀咕。

很快他后知后觉，奇了怪了……怎么仰卧起坐这么频繁？总是被四神教会盯着专门揍？

四神失手一次就算了，后面两次三次都没有打死是不是说不过去？

如果没换神，这家伙跟四神没有见不得光的交易我绝不相信……安德心里划过许多思绪。

“不过最后还是皆认为这几者都是同一位神明，毕竟从古至今未曾有其他神明宣称取代另一位神明权柄的情况发生，而且除了四神外，其他诸神皆不承认这位存在陨落过。”维塔莉娅夫人道：

“再加上正神教会仍然将‘诸恶之首’的称号，从‘毁灭之神’到‘永眠之主’，再到现在的‘末日君主’，一次又一次按在这位神明的身上，所以我等认为，执掌‘终末’权柄的那位存在从未真正陨落过。”

这排面真大……安德道，“不是执掌‘终末’象征的神明、呃……都比较残暴吗？”

维塔莉娅夫人：“那倒不是，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有时候这位存在确实无愧这个称号，但据说‘末日君主’在名号还是‘永眠之主’的时期，教派与教义都相当温和。”

教义也换了吗……安德皱了一下眉，耐心的听下去。

维塔莉娅夫人道：“比如他们尊重尸体，无论穷人还是富人亦或无名的尸首，都会给予体面的葬礼，曾一度几乎成为第五个正神教会，现今某些地方的一些葬礼仪式还是受‘永眠之主’时期的影响。

“那时候，有一段时间内，四神教会对其的态度非常诡异，既不支持也不排斥，我怀疑或许那时这位存在和四神达成过一些协议。”

“那祂为什么后来会被四神教会围剿呢？”安德问道。

“这我也不太清楚，”维塔莉娅夫人道：

“不过我曾听一位朋友提起过这件事情，他认为是因为‘永眠之主’的教派宣称其神明执掌权柄是代表万物消灭的‘终末’，而非代表生命逝去的‘死亡’权柄，正神教会对前者无法容忍。

“时间太过久远，我对当时的具体情况也不怎么清楚，当时的‘永眠之主’是否隐瞒过自身的权柄，我所持有的典籍未曾记载过这方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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