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德威克自然不会甘心，想要冲进操控发射的实验室，阻止虚数坍缩脉冲的发射。

但杜德利早有预料，派遣了公司的士兵守在了实验室门口，身穿动力盔甲的强壮士兵们，很轻松就挡住了沉迷研究的科学家们。

“不，杜德利，你一定要阻止他们！”

杜德利微抬下巴，双手叉腰。

“不，查。”

“你在自己的领域是天才，但却对权力的结构一无所知，甚至对我一无所知。”

“你过于天真，所以才会看不清大局，甚至对于自己身处什么样的时代一无所知。”

“曾经我和你一样，是一位物理的天才，但因为泯灭帮的到来，我的母星被毁灭了，我成为了公司的一名小小员工，签订了几乎不可能离开的条约，从一个小小的售货员开始。”

“我抛弃尊严投靠了阿奇柏德，也就是刚刚把任务交给我的大人。”

“因为他，我才能站在这里和你讲话。”

“现在他要晋升P45了，到时候会直接调职到公司总部庇尔波因特，我也能跟着过去。”

“我必须要做这件事！”

查德威克拼尽全力，也无法突破士兵们的封锁，只能对着高傲站在实验室门口的杜德利大喊道。

“可他们会死！无辜的人，会死！”

言语之间，涕泪横流。

杜德利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你早该明白的，你我在这场局里都只是棋子。棋子一旦落到棋盘上，剩下的就只有身不由己了。”

“武器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打击敌人，这道理很难理解吗？”

“十余支军团和泯灭帮的先遣队正在准备袭击联合商路，他们的存在可能直接威胁到庇尔波因特。”

“敌人近在眼前，现在就是检验虚数坍缩脉冲威力的最佳时机！”

“你们有无数种办法阻止这场战争，能救出更多的无辜者……”

“我知道，但我们需要这个。别骗自己了，查。你打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趟的是哪滩浑水，你只是选择性地视而不见而已。”

这句话如同冰冷的宣判，让年轻的查德威克博士被抽干了力气，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杜德利转身进入了实验室，让一名士兵进行起爆操作。

人工智能的声音平静的响起，宛如无情的死神。

“起爆台充能准备中……60%……70%……85%……完成。”

“自动巡航智能已部署，触敌引爆智能已部署。”

“虚数坍缩脉冲启动准备：已完成，随时可以起爆。”

士兵犹豫了一下，问道。

“爆炸范围内有多少非敌方目标？”

杜德利的眼神瞬间锋锐。

人工智能经过了几秒的计算。

“预计起爆范围内共有二十四颗卫星级及以上星体，其中包含三颗存在D级以上级别文明的次级行星。”

杜德利打断了人工智能的继续汇报。

“损失在可接受范围内，起爆计划照常进行。”

“士兵，按下起爆键吧！”

士兵面对着红色的起爆按钮，右手颤抖着，迟迟按不下去。

看着他犹豫的表现，杜德利失心疯一般的大吼。

“我让你按下起爆键！”

士兵最终还是收回了手，摇着头道。

“不，我办不到。”

“为什么？你害怕背上骂名，是吗？”

“不用担心，按下那个钮的不是你，也不是我。”

“后人的史书上根本不会提到我们两个的名字。”

士兵摇摇头。

“那你是同情查德威克博士？”

“真遗憾，我本不想戳破你的偶像气泡。”

“但卡尔德隆·查德威克不值得你的同情。”

“他早就预见到了近似的结局，但还是选择了忘记后果,不惜代价投入研究。”

“他的自私就是把自己的才能置于一切之前，其他人的事？他压根就不在乎。”

士兵还是摇摇头，他知道查德威克博士，也明白他在研究什么。

但一个制造潘多拉魔盒的人，没什么好崇拜的。

他只是觉得。战争不应该以这种伤及无辜的方式结束。

仅此而已。

见他如此，杜德利摇摇头，转身从旁边士兵的腰间拔出了枪。

“我不想再浪费口舌了,你刚刚浪费了最后一次机会。”

嘭！

一声枪响之后，茫然的查德威克博士看到了一具士兵的尸体从实验室中被拖了出来。

周围的科学家吓得惊叫后退。

螺丝咕姆取下了帽子，对逝去的生命进行短暂的祷告。

但这同公司官员之前说的一样，这是有机生命内部的事情，他无权干预。

虚数坍缩脉冲被下一位士兵引爆了。

查德威克博士浑浑噩噩的看着杜德利带着公司的人离去，送走了螺丝咕姆。

再之后，他遣散了团队，废弃了原本的实验室，想尽办法带走了一些关键的资料。

他再也没有听说过杜德利的名字，也再不敢向镜子投去哪怕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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