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翟！”

听到史翟这话，陈琪艳无奈的摇头，“你自己做主播的时间也不短了，还不懂这其中的门道么？很多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北宁好歹也是年入百万的大主播，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你所说的那种哄骗小孩子偷父母的钱的事情，根本就是有人存心黑她。再说了，就算真有这事，也应该是直播平台和文化局那边来管理，你刚在直播界立足，又何必去趟这浑水？”

“是么？”

史翟反问了一句，微微耸肩，“好吧，就算那些截出来的证据，都是有心人伪造的，那她打游戏打不过就骂人的事情，还有逆风就挂机的事情呢？这些事都是我亲自遇到的，这难道也是别人在黑她？”

不等陈琪艳开口，史翟将烟蒂掐灭，接着说道：“何况有句话说得好，叫作无风不起浪，如果她行得正坐得稳，怎么会无缘无故冒出来这种事情？知名的主播一堆，比她人气好收入高的也不在少数，为什么就没人去那么黑那些主播？虽说人红是非多，但是有的时候真的就只是水军带节奏么？”

见陈琪艳咬着嘴唇不说话，史翟指了指凌雪，继续说道：“就比如说我们旁边的雪儿，她虽然人气暂时还不如YY平台那边几个最顶尖的主播，却也称得上我们虎鲨一姐了。起码来说，在虎鲨平台她已经在足够红了。而且她也不是那种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圆滑主播，也有得罪人的时候，为什么她这里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节奏呢？”

“这……”

陈琪艳咬了咬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史翟重新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轻轻摇头，“琪艳，其实很多事情虽说没想象那么简单，也未必就真有那么复杂。有些时候，的确有瞎带节奏的，比如说喷雪儿和我技术差的，又比如说有人造谣说雪儿整过容，还把医院都给列举出来的，可谣言就是谣言，明眼人自然能看明白。可北宁那边带的并不是这些节奏，什么公交车和老奶奶抢座，大街上抢小孩的糖果，这种事情还有几分可能是瞎编的，可……”

“宅哥，那些也未必都是瞎编的！”

凌雪打断史翟的话，微微摇头，“那些事情，都是发生在那个北宁没成名之前，那时候的她还是个普通女孩，未必就做不出来那种事情。再说发那些消息出来的人，也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列举了证据出来的，照片上面的人，虽说有些模糊，但是应该是北宁本人没得错。而且这种事被扒拉出来，对于一个网红主播名声影响极坏，你想想看，以北宁那性格，如果那些图真的是P出来的，她会善罢甘休么？”

说到这里，凌雪看向陈琪艳，接着轻声说道：“琪艳姐，或许我说这些话，在你看来是在恶意挑拨离间，怂恿宅哥去当先锋敢死队。你如果真的要那么认为，那我也没法解释，不过我们家是做网络这一块的，对于其中的有些事情多少是有些了解的。那个北宁闹出来的那些风波，自然不可能百分百是真的，但是其中起码有六成是真的。我也不是要道德绑架什么，主播也是人，有些坏毛病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最起码来说，主播作为偶像的一种，在直播期间，应该得传递正能量。你既然替北宁说话，应该也看过她直播，你觉得一个动不动就把钱挂在嘴上，张口就是没钱就别瞎BB，闭口就是粉丝牌都没一个哪儿凉快去哪儿的主播，道德能高尚到哪里去？”

“就是！”

史翟接过凌雪的话，沉声说道：“这世上的人有贫富之分，却不应该有贵贱之分，直播平台既然是免费开放，那别人没钱来白嫖也无可厚非。在我看来，观众打赏那是情分，不打赏那是本分，这不应该成为一种规则条款。纵观所有直播间，估计也只有北宁那里加个QQ群都还那么讲究，几级粉丝牌加几群，这摆明了就是刺激人家攀比。”

说完这话，史翟将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微微摇头，“当然，网络主播说得好听点是网红，说得难听点是网络乞丐，势利一点也可以理解。很多主播都会设置普通水友群和粉丝群，这种也无可厚非，毕竟粉丝群会不定期发一些福利回馈粉丝。花了钱的那是衣食父母，自然得供着奉着，可只要在你直播间花钱的，哪怕是一分钱，那也说明他是在支持你。用钱的多少来划分等级衡量亲密度，本身就是一种很不好的观念。”

见陈琪艳依旧咬着嘴唇不说话，史翟微微摆手，“好吧，直播都是为了钱，这种事情姑且都还不提。就说那北宁的习惯吧，我不是她粉丝，去她直播间时间也不多，可几乎每次去，都能听到她骂人，看到她游戏挂机也不是一次两次。好歹是个知名主播，得注意点影响吧，张口傻叉，闭口狗B，直播面对的可是大众，这比直接骂街还要夸张。一个品性低劣至此的主播，我耻于与她为伍，怼她哪里需要什么人来怂恿？”

陈琪艳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史翟沉默了半晌，才微微摇头，“史翟，就算这些事都是真的，那也用不着你来当这个出头鸟。直播如战场，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我觉得吧，你刚刚起步，应该谨言慎行，着实不宜去招惹这种强敌。如果她真是那种人，自然会有看不惯的人去出头，你又何必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琪艳，你的好心我明白！”

史翟轻声说了句，吸了一口烟将半截香烟放到烟灰缸上，沉声说道：“生活不易，我们做这一行的更是步履维艰，这道理我当然明白。可你想过没有，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想，都为了明哲保身，对于那些不平事视而不见，那还有谁会站出来？到时候一颗老鼠屎坏了一仓谷，直播都受到影响，到那时候抱怨谁去？男子汉大丈夫生在这世上，有所为有所不为，能忍的都可以忍，不该退却的，我绝对不会后退。”

听到史翟的话，陈琪艳沉默了半晌，才轻声叹息，“史翟，既然你是这么想，那我也不能多劝你什么。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多想想我今天的话。有些事情，真的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说完这话，陈琪艳将融化掉的雪糕咬了一口，顺手扔进垃圾桶，转身朝门外走去。

史翟并未起身相送，只是目送着陈琪艳离开。

一直等到陈琪艳背影消失在门口的霓虹灯光之中，史翟才幽幽叹息，“唉，终究还是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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