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伴随着轰鸣声出现的强烈惨叫声已经不用阿尔思进行多的推论了,那时的张泰只有那么点火器就已经让他们很吃了苦头,现在的明军已经有了数百门更加的犀利火器,这种战都还要怎么打?还能怎么打?
特别令阿尔思感到绝望的就是,明军的火器射程竟然再次出乎他的判断,明军的火器又变远了!
当初张泰使用的火器在城头也就超过洪武火炮几十米,这本就是阿尔思冲锋战术的一个重要依据——可眼前这活生生的现实却告诉他,明军在火器的威力方面又有了长足的进步,这一次的攻击刚刚开始就要宣布失败了。
然而还没等阿尔思回过味来发出撤退命令,已经完成了整队的明军前锋营当中又是一阵轰鸣,砰砰砰的射击声响当中,成百上千的骑兵惨嚎着栽倒了下来,旋即便被身后汹涌而进的同伴铁蹄踏成了肉泥,还有更多受伤的战马再不顺从骑兵的驱策,开始疯狂地横冲直撞,将森严齐整的骑阵阵列冲撞得混乱不堪。
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久久不散,朱久炎用千里镜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畅快无比,脸上也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而与此相应的则是数里外骑在马上观看战局的阿鲁台,炮声响起的时候,他的心里仍然存在着侥幸,以为只要阿尔思指挥得当,己方冲得够快,就能够冲乱明军的侧翼。
直到一颗颗或大或小的散弹,将他的士兵与战马,成串地炸死在地面上,他才悚然警觉,他又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这样的炮火密度,这样的火炮射程,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即使一号卫城城头的大炮射程超远,他也没有感到有眼前这样的威力。
数百门火炮一起射击,给阿鲁台以及其他各部首领造成的视觉、听觉冲击,令他们一时难以置信,更令他们从此终生难忘。
“砰砰砰……”
“砰砰砰……”
绵绵不绝的射击声中,明军的火铳就像密集的暴雨,向着草原人的骑阵疯狂地倾泄下来,草原人身上单薄的皮甲根本不足以抵挡火铳射出来的弹丸,密集的阵形几乎让明军将士都成了例不虚发的神射手。
草原骑兵就像被割倒的野草一般,一片片地倒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的骑兵居然也有火器!?”
阿尔思微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最前排的骑兵居然都有火铳?在马背上使用火器?如果真是这样,这些明军的骑兵岂非成了远近皆能的完美兵种?
本来就已经被数百门散弹洗礼过的草原骑兵,遭遇明军前锋营火器的犀利,那叫一个惨嚎盈天的凄惨。
“撤退!撤退!”
阿尔思不敢再犹豫了,他惊慌失措地叫嚷着撤退。这还没有接近明军呢,本方的第一个千人队多快死光了,明军的阵型那叫一个严密,即便能冲过去,这一路上还得伤亡多少?再不撤退,说不定两万骑兵都会被自己葬送在这里。
早已经肝胆俱裂的传令兵得到阿尔思的明确指令,哪里还有丝毫的犹豫?他立即一拨马头吹响了撤军的号角。
随着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响彻战场,正在前冲的草原骑兵一个个拨马调头,明军火器打得肝胆距离的他们,其实早就在等着这一声撤退的命令了。
草原骑兵又一次在他们蔑称的“南人”面前溃逃,而且比起上一次更为不如的就是,这一次他们甚至接战的勇气的都失去了,明的军的伤亡为零,而草原骑兵却已经伤亡近千。
……
还没接战便调头逃窜,这明显不符合草原人的战争价值观,阿尔思的操作让阿鲁台身边的人群一阵喧哗。
被人接应回来的阿尔思一脸愧疚地对着阿鲁台跪地请罪:“大汗,南人防守严密,再冲下去,只能是徒增伤亡,根本完成不了您交代的计划,所以我就下令……我畏战而逃,最该处死,请您惩处!”
一直眉头紧皱的牧奴军首领乌良白终于出来进言道:“大汗!从一连串的战事看来,南朝太子朱久炎非常人也!他恐怕猜到了您的分兵策略,此时实在不宜再于他纠缠,我们进城防守吧!此时大汗若不速退,万一被他们纠缠住,卑下担心……”
阿鲁台听了这话,脸色顿时通红,手持马鞭,狠狠地照着乌良白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抽,一边抽还打一边喝骂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色目人的地位虽高于奴军,但仍旧是我们大草原的附属财物;你虽然是所有色目人的首领,但也只是我阿鲁台的私人财物,这里有财物说话的地方!?再敢胡言乱语,定斩不饶!”
“大汗教训的是,乌良白再也不敢多嘴,请大汗宽恕!”
……
就在阿鲁台鞭打乌良白的同时,带着野战子母炮秘密前进的魏自强也接到了徐忠派人传来的命令。
魏自强一声令下,十门虏蹲野战炮,瞬间点燃了导火孔里塞着的火捻子,只听见“砰砰砰砰……”的一阵炮响,刺耳的破空声中,阿鲁台怒睁双眸,恶狠狠地瞪着疾射而至的炮弹,眸子里几欲喷出火来!多少英勇的草原勇士,已经倒在明军的这轮偷袭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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