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李忠被王伦的银笑惊醒，“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王伦扬一扬手中的书信，“你继续睡吧，这里审问得很清楚，辛苦你了。”
“你这么一说，我哪还睡的着！”李忠探过身子从胯下一掏凳子，与王伦坐在一起，“这个董平被杨阉人夺了兵权，真是大快人心啊！怪不得只带了这点人马来围剿关总管！”
“这么点人马已经让关将军全军覆没，要不是咱们马不停蹄赶过来，现在哭都没地方！”
“啊，是我说错话了，哥哥别怪罪！这该死的官军，真是厉害！关将军都杀不过他，看来是咱们小瞧官军的战斗力！不愧是精锐之军！”
王伦道，“你看，这好多人都供述了，他们是从各处抽调来的老兵，是董平最信任的人，你发现了什么？”
李忠道，“董平要架空这个周指挥使？”
“不是，设身处地得想，我问你借兵，把你的队将、班长都借走了，你答应不？”
“奥奥！”李忠恍然大悟，“就是哥哥亲自来借，那我也是不愿意喽！这些都是我提拔起来的最亲近之人，是不是这个意思？”
“对喽，周指挥使愿意让董平挑，就是在摘去董平在军中的势力，明晃晃得挑，落不下半点口舌！”
李忠愤然，“呔！这个周指挥使真歹毒啊！不愧是高俅手下的走狗！”
“具体呢，他们是同流合污，还是互相成全，另有图谋，咱们就不好下定义了，但是军中矛盾显现，对咱们是个好消息。”
“那这个董平，哥哥是想收来？”
“没影儿的事不要胡说！董平兵败回去……”
“董平不是大败关将军，安全撤回去了？”
呯，王伦一条胳膊故意重砸搂住李忠道。“董平兵卒死伤无数，抬着几十具尸体回去交差，你觉得这是胜了？”
“对哈！那他岂不是完了？”
“所料不差得话，彻底告别军权了。”
“哎，不对啊！”李忠扭头道，“杨阉人为何要刻薄董平？难道他们有旧仇？”
王伦道，“有些秘辛咱们不知道就罢了，但夺兵权，绝不是简简单单的看不顺眼了，里面一定有内情。”
李忠搓手道，“哥哥提醒的是，我这就抓他的心腹审问！”
“不必了，董平没了兵权，被排斥在高层之外，搅扰不起多大的风浪了，他现在八成是守在某一处城门，干系身家性命的城门，要之无用了。”
“哈哈~那这个杨阉人，还真是咱们的贵人呢！帮咱们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
“杨戬，跳梁小丑罢了，躲在深宫作威作福、混吃等死，懂什么行军打仗！整个一只大蛀虫，贪婪得吸取寄主的血肉过活……”
李忠道，“哥哥这么了解杨戬啊？”
“杀李彦的时候，有抓到几个宦官，哭天抹泪得磕头求饶，我也不好直接斩杀不是嘛！”
“还是哥哥想的周到，既然杨阉人狗屁不通，咱们接下来的行动就简单了吧？”
“哪有那么容易哦！只是难度降低一大截罢了，但是敲门这一步，有点难，这个周指挥使我不了解啊！你看，这些人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又从何判断？”
李忠伸手推开王伦的架肩胳膊，“那哥哥有计划直接吩咐，我这肚中空空，扛不住你使力压我！”
“去吃些东西，我再研究一会儿。”
李忠便潇洒离去了，果然知己知彼胜算多了几分呢！
……
“东家，有个俘虏说要见你，他说认识你，叫周帽！”
“周懋？他怎么来了？”王伦撇下手中的口供，“快请进来，你们怎么捉住他的？”
“听管事的班长说，就是清场的时候抓住的，还是老乡发现的，不然就当死尸丢火里烧了。”
谈话间，周懋被保甲押着走来了，胸前大大的叉花绷带，想来是受了伤，还往外渗血。
“真的是你啊！王伦！”
王伦起身相迎，“周通判，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你也从军了？还是因为直言冒犯了杨戬，被贬成监军了？”
周懋不客气道，“还不是因为你作乱！要不然济州会动荡至此？”
哼，王伦一扭身，慢慢踱回凳子坐下，“依周通判的意思，济州的民乱、灾害是我王伦一人作为咯！”
“你别拿话堵我！李彦诸般不是，引起民怨是他不对，你殴杀他，屠戮数百人就是你的不对！”
“周通判，你说话别满口胡说！我什么时候屠戮数百人了？李彦一干人等，加上恶奴同伙，一共死了167人！是百多人，不是数百人！你最好搞清楚再说话！”
周懋道，“没看出来王大员外脾气不小啊！现在打败了官军，说话也硬气了！”
“那可不，今日造反，不知明天死活，我嘚瑟两下，碍着你什么事了？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跑到董平军中了？他怎么没带走你？”
周懋道，“我有话要问你，你真的跟董都监阵前约定，互相罢兵的？”
“是啊，他被我的大军包围了，与其死战，不如卖个面子给我，他看得很明白。”
“糊涂啊！董平居然是这种人！咳咳~”周懋捶胸顿足，扯到了伤口。
王伦想挖掘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周通判，从汴京来的禁军指挥使叫什么啊？”
周懋警觉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王伦饶有兴趣得一笑，往后一靠，“兴许我认识呢，正好可以做个内应…”
“你胡说！痴心妄想！”
周懋歇斯底里的一声，让王伦感觉好笑，“周通判，说实话，我赞赏你的为民请命，却见不得你的伪正义，口口声声先贤圣言，却对眼前的腌臜泼才、贪官污吏视而不见，为了剿杀我王伦，杨戬好大的手笔啊！他是打算逼反济州的百姓吗？大冷天掉进两山泊，还能活着上岸吗？”
周懋怒，“这还不是你造得孽！”
“能不能，别胡说八道？王某人在守卫济州的时候，那可是恢复住房，疏浚河道，安置流离百姓，人人有饭吃！这个阉人自到达济州干了什么惠民措施？你倒是说出来啊！”
周懋一字一字道，“剿杀你，就是对济州百姓最大的回馈！”
王伦翘起二郎腿，脚丫子有节奏的晃悠，“我听周通判说话中气十足，骂人铿锵有力，想必是伤不碍事，正巧了，可以帮我带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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