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安静。

衬托的荒院小楼传出的私语声分外惹耳。

包思慕用背堵着房门，苍白的脸色布满了疲惫和悲伤。

自逃回来到现在，她已经和母亲争吵了不下一个时辰，又冷战僵持了半个时辰。

她把受伤的手背在后面，心里难受的抽疼。

强撑起一口气，她声音嘶哑的开了口：

“现在真的不能出去，娘，再给我点时间，再给我几天……不，最多两天，就两天的时间，我一定能想到办法，把你带出栖霞城。”

李海洋的人轮值把守在各个城门口。

经他选调出来的人，都是见过包思慕和纪倩影的人。所以，粗浅的伪装，是糊弄不了他们的。

“两天？！”这个数字让纪倩影立即瞪起了眼睛，愤怒的看着包思慕：“还要两天？！”

难以嚼动的牛肉干、干硬到难以下咽的冷馒头、一股难闻气味的白水、不能点蜡烛，不能燃熏香，连开窗透个气都要担心被人看见……

而她还要继续这样生活两天。

纪倩影的脑袋“嗡”的一声，怒火在胸中燃烧，她恨不能立即从这里冲出去：

“思慕，别说两天，再在这里多待片刻，我都要恶心的快要吐出来了……娘想回家，咱们回善刀盟好不好？大不了我们多召集点弟子们硬闯出去，好不好？你爹呢？他怎么还没来见我？你告诉他了吗？说我在这里等他。”

隔着黑暗，包思慕也难感觉到纪倩影的情绪已经频临崩溃的边缘，可她也只能阻止和安抚：

“娘，其实……”

话到了嘴边，包思慕也把今日发生的事咽回肚里。

她决不能让娘知道善刀盟已经……没有了。

爹也……不见了。

娘如果知道，一定会疯的。

“其实什么？”黑暗像一把生绣了的刀，锈迹斑斑，带着一股子腥气，折磨着纪倩影的心。她的声音因为焦灼和不安而变得刺耳：“思慕？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这孩子怎么总是把话直说一半！其实什么，你倒是说啊。”

包思慕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痛苦的撇开脸:

“娘……纪妙竹……纪妙竹的死，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纪倩影原本坐在凳子上，听到纪妙竹的名字，如同被针扎了一下，瞬间跳起来：

“不准你提她的名字！！她活着不让我好过，死了也见不得我过得好！我如今沦落到这般田地，都是她害得！！”

她似疯了般，大喊大叫：

“她活着时候，他们看不见我，她都死了十几年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还是要为了她背叛我！！郑弘岩如此，就连你爹也忘不了她！”

包思慕脸色惊变，冲过去抱住纪倩影，伸手捂住她的嘴：

“娘！声音小一点，别，别把人引过来……”

昏暗的月色渗过破旧的纸窗，照在包思慕布满慌张和害怕的脸上。

纪倩影一把将她推开，脸色铁青，怒喝：

“你怕什么！我怎么会生了个你这么没用的女儿！我是纪倩影！是纪府的嫡女！是善刀盟的盟主夫人！就算被他们听见了，他们还真的敢把我送去官府吗？！休想！他休想！我是他女儿！他就只剩下我这一个女儿了，我不相信他还能像当年那样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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