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年前，有一个小丫头女扮男装，潜到宫中，在君上跟前招摇，一次醉酒意外让他识破了，便怒了！”
黎月后来与凤翎在一起后，问过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她是女子，他当时戏谑地说，从你还是个哭了鼻子要找娘的时候！她当时只觉得凤翎又在戏弄她，便不再问了！
他知道的，比黎月想象的更早！
羿天看着黎月的神情，怕是忘了很多事，尤其是与君上有关的事情。
“这可真不是个省心的小丫头！”黎月说着大口灌进喉咙一杯。
“第二次，是你发誓要永远效忠水迷宫，君上问我，是不是要把一个孩子，困在这不见天日的深海，陪他一世。他说，对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是不是，很难受。”
黎月摸着下巴，似是而非的表情。
“我当时以为君上要逐你出宫归家，他却没有，反而自那以后，对你的课业更关注重视，你不知君上每日都要查阅星爷呈上的省时纪事，看到不称意的地方，还要让星爷隔日再加以督促，还有皇叶，以你的修为，怎么可能会是凤族灵兽的对手，他师从桑梓神君门下的时候，你祖爷爷还没托生呢！你若还有些许皇叶的记忆，应该能记起，每每你们比剑，皇叶都是敛了周身的仙法，与你单打独斗，只比剑术，点到即止，连半分仙法都没用，他师承剑痴多年，剑术精挑，唯一能够被你击败的，怕也就君上教你的那几套剑法。”
黎月端着碗忽然觉得这酒索然无味，索性就放下：“君上对待一个愿意陪伴他老人家百年孤独的守护神，原来也曾这般费神，如今听在心里，竟然觉得那不是他，也不是我，我怎么会有那样的好运气，得到天地之子的照拂！”
“是不是真的，你再细细品味，再好好观察你身边，就会慢慢回过味。究竟有没有人在骗你，你心里有一个声音一定会告诉你，谁，才是你可以相信的人。你不知道，你是唯一连雎羽上神都无法赶你走的祭司！”
“为何要赶我走？”
“你不记得了？他早就识破了你的身份！”
黎月翻翻眼皮，她要是记得怎么会这么问？“识破我身份，为何就要赶我走？”
羿天的眼神意味深长，“可能是雎羽上神认为，你动摇了他的心！君上又觉得，雎羽上神动了他的人！为此还不惜争执了几回，皇叶身为御驾和雎羽上神的后人，夹在中间也颇为难，帮谁都不对。”
“呵！君上这人，是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吧！”
“你不记得了大概也忘记了，雎羽上神诓你去忘川河的事情。”
忘川河这种地方，黎月就算失忆，也不会忘记它是什么；忘川河听着名字很美，却不是什么能让人舒服的地方！
“的确，忘了很多事。”
“可是……那个小丫头直到百岁无忧，都未曾晓得，眼前护着她的人，是用心良苦，还是施舍怜悯，她分不清，看不透，跌跌撞撞地闯入君上的世界后，却畏缩害怕。”
黎月又喝了一碗，擦擦嘴角的酒渍：“有时候我确实分不清楚，究竟前世在意我的人，是你，还是君上！”
“黎儿不必误会我的用心，我们是好朋友！你救过我，我还你的恩！更多的是多年相知，我一直都是你的参谋！”
“呵！我怎么知道，你们谁说的话更真实？”
“那我再说一个，都是你成年之后的事情，你肯定没想起来；那年你突发奇想喜欢凡间的节日，君上首肯祭司所在宫中举办凡间的花灯节，第一年举办时，君上不许你参加舞会，你又很想去，于是你六姐摩里安雅，就利用你想去参加舞会的心思，和你偷偷互换了装扮；只是想不到你前脚去了舞会，她后脚却假扮成你的样子去昭河殿意图勾引主上，事出反常，一下就被君上识破了！你们摩里氏一族为了隐瞒你的身份，瞒得战战兢兢，她却无所顾忌地利用你，就连君上，也一直默许你们瞒着没有揭发，她摩里安雅更加不配！当时君上气恼得要将她的神职都卸下，是苍释副统领为她求的情才压下此事。”
“这段……我想不起来。”黎月难以相信，“六姐为何，要扮成我的模样？”
“她想做君上的妃嫔，扮成你的模样，女子装扮的黎儿，想着君上或许是欢喜的吧。”
黎月打翻了手中的酒杯。
“不可思议？你的姐妹或许都闭口不提此事，但是却无一人不知，当时上神助她入宫，虽然最终没有封号，也没有真正成为妃嫔，你们姐妹反目，却是真！”
“为了凤翎王反目？若是她喜欢君上，以她的姿色，大可不必，她大可大大方方的去讨君上的欢心！”
“你六姐，还有一个知心人。”羿天想到当初那些种种过往，在如今来看，的确是，用大可不必来形容很贴切！摩里安雅姿色虽比不得九天玄女，在巫族里也算是个出类拔萃的美人，且聪慧冷静，是个心思机敏的女子，奈何偏偏剑走偏锋要去挑战君上的耐心。真是折煞美人和英雄！
“我依稀听过一些传闻，你说的，是苍释，魔焰军副统领吧？他与我们巫、”黎月顿了顿：“他与巫族平白无故地怎么会有交集！”
“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你六姐利用你，利用上神，接近君上，这等心思自然被君上所鄙夷，他没有杀安雅之心，也会被安雅后来的卑劣行径撩拨得愤而杀之！”
“是什么，她还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她的谋局害了无辜的人，死伤在这诡谲的朝堂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是在内廷，君上眼里是揉不得沙子！她将皇叶伤得最深，几乎将他打回原形，也连累你也受了伤，陵姬娘娘失去她的忠仆，这笔账得罪了雎羽上神；后来她又多次利用凤族女君的侄女花溪，和于昭一起联手，打乱了朝堂的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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