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你混蛋！

一股腥甜，忽然涌上喉咙，许晚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再醒来，是医院的病房。

许晚晚躺在床上，一睁眼，就看到天花板上的吊灯。

眼皮厚厚的，视线有些睁不开。

许晚晚伸手，想要摸自己的眼睛，却扯到了手背上的针，轻轻一疼。

她正在输液。

“别动。”耳边有人说话，低沉沉的，好熟悉。

她转过头去，看到坐在床边凳子上的战天野。

他的目光，浮着一抹沉悲，让许晚晚一下子就想起他递给她骨灰盒的情形。

他把她的爱人，用盒子装着，递给了她。

她那么高大的爱人啊，变成了一抷灰。

眼泪，瞬间滚出了许晚晚的眼眶，悲从心中涌来，哽得她无法呼吸。

她深深的哽咽，像是喘不过气来。

“不要再哭了。”战天野看着许晚晚难过的模样，深深的滑着喉，平日那么冷情的眼睛，此时涌动了难以抑制的悲伤，“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也要保重。”

许晚晚哽咽到喉咙痛，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濒临死亡的鱼。

战天野看着她，手动了动，想要安抚她，可是又无法去碰触。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疼惜。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要坚强下去。”他低呵着气，“他也希望你好好的。”

“他没死。”许晚晚低吼，因为喉咙太痛，而吼不出来，带着让人心疼的沙哑，“他才不会死，他不会扔下我，不会。”

许晚晚说着，忽然激动起来，挥舞着手，扯掉了针头。

战天野赶紧把她按住：“许晚晚，你冷静一点。”

“你没爱过人，你没资格叫我冷静。”许晚晚流着眼泪，哭得不能自抑，“最爱的人死了，你说，我要怎么冷静？”

战天野：“……”

他微微滑喉。

顿了一下说，“他有东西给你。”

许晚晚一怔，反手就把战天野的手臂一抓，指力透过他的衣衫，像钳子一样紧匝着他的肌肉。

“他拿什么东西给我？你快给我！”

战天野松开许晚晚，伸手进兜里，摸出一样东西，递到许晚晚的面前。

她看清，是那根相思扣。

她一把拂了过来，紧紧的握着。

许晚晚忽然摸向自己的脖子，靳爵风送给她的链子还在。她抚摸着上面的坠子，抚摸着那个风字。

她的锁还在，他却还给了她扣。

说好的锁锁扣扣就是一生，凭什么他要先放弃……

许晚晚颤抖着手，沙哑的说：“找到他的时候，他不是已经牺牲了吗，怎么还会让你还我东西？”

战天野低声说：“我们执行任务前，都会写遗书。这是他放在遗书里，他说，他若牺牲了，就把这个带回来还给你。”

许晚晚：“……”

她多想找出一点漏洞，证明他还活着啊。

可是战天野的话，再度把她击入绝望。

许晚晚身子一下子萎掉。

靳爵风，你不是说过：我在它在，它在我在，我若死了，也会把它带进坟墓。（敲敲，晚晚送他相思扣时，靳老师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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