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鲜血泼洒，更多的尸体出现，被践踏成为肉泥，连同里面的骨头都成为了碎片。

不管如何，当步兵与骑兵正面对冲的时候，再如何强大的步兵，也只能够成为纷乱的血点。不过总有一些人，即使在成为纷乱的血点之前，以命换命，用他们的命，换来了敌人骑兵或者是战马的命。

值得么？

这是在死之前步兵们在脑海里面问着自己的话，得到的一个回答，是值得。对于战家玩家们来说，死亡没有那么的可怕，在游戏里面死亡，也还有再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们冲得是那样的坚决。

对于已经七零八落的曹操的私兵们来说，会有一些迟疑，迟疑存在了片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有许多士兵，来不及后悔，更加不能知道他们是不是后悔。

幸存下来的士兵们，都在喘息，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浓厚的血液的味道被抽进了肺里面。他们各自都是这味道的提供者，每个人身上都有着许多的鲜血，还有断掉臂膀的士兵，从旁边尸体的衣甲上撕下一块衣甲，自己给自己包扎起伤口。

他的脸色因为失血变得苍白，拿着那块衣甲的手更是在不断的颤抖着，颤颤巍巍间，总算是把伤口抱住了，还打了一个死结。他不觉得可以完全止住血，可只要血液流逝的速度变慢了，那就好了。

他还要战斗！让他战斗！

“杀！”怒吼一声，他朝前迈开步子，追着那已经跑远了的凉州骑兵而去。

“妈…妈蛋…”有猫腻骂了一声，从嘴里面吐出了一口血沫。

血沫飞起，又落下，落在了他那张仰面朝天的脸上。这时候，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把这口唾沫给擦去了。

不嫌脏，反正是自己的口水，自己的血，有什么细菌也都是来源于自己的身体的。

“喂，一剑飘血，记得帮我把咸鱼带回去。”他勉强的支撑起身体来，对着前方柱剑站立着的一剑飘血说道。

刚说完话，有猫腻又倒了下去，嘴里面涌出的血沫更多了。出气容易，进气难，从鼻孔呼吸到的空气，落进胸膛中，都像是灼烧起来了一样。

疼，真的疼啊。脸上那温热的液体，滚落的，流经伤口时带来一丝疼痛的，应该是眼泪吧。

“妈蛋。”又骂了一声，有猫腻真的是疼出可眼泪来了。

在他的胸膛处，有着一处凹陷，铠甲也有着明显的破损。他被一匹战马踩踏到了，幸好战马失去主人之后，又受了伤，奔行到最后速度已经变得慢了许多，才没一下子把他给踩死。

没有得到回答，有猫腻有些迷惑，他又支撑起了身体，正准备说话。“喂，你…”

话还没有说完，那柱着剑的一剑飘血，已经倒了下去。

“我靠，死得比我还快！”有猫腻愤愤的骂了一声，又重新躺倒了下来。

背后有尸体，还算柔软，不是结实的地面，否则他又得疼得直咧咧。可是啊…有猫腻已经感觉视线开始模糊了，他还在坚持着不闭上眼睛，还在等一个人来，他交待一下，让人把他的咸鱼带回去，顺便还有一剑飘血的剑，还有他们身上修修还可以用的甲胄。

交待完了，他好死个痛快啊！

“希望有人还活着，还记得我一开始交待过他的话吧。”有猫腻喃喃，还是没有等来要等的人。

虽不情愿，身体再也坚持不了，他只得闭上了眼睛来。

一方朱候瘫坐在地上，手臂已经失去了直觉了，重吾剑落在她手边的地面上。很近，对于一名剑客来说，没有办法再握住剑的时候，等于死亡，可她真的再握不了了。

另一只手，左手，则是遗落在…遗落的地方一方朱候也忘记了，还好躲得快，仅仅是被砍掉半截的小臂。勉强拿破布裹着伤口，已经是一方朱候右手仅存的力气了，做完了这件事情之后，她再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瘫坐着，看向远方的战场，她很想在站起来，却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

一方朱候的身上还有许多的伤口，都是在与凉州骑兵以伤换伤后出现的。她可以活到现在，完全是一种奇迹，奇迹只在于她敢打敢拼，不畏惧死亡，还有那么一边至关重要的运气。

断枪，眼中的余红。战狂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天空是红色的，红色的云朵，红色的天空。他知道，这是他眼睛的颜色，眼睛是红的，被红色遮掩，自然看到的一切，都是红的。

一切本来都是红色的不是么？

他又低头，看向了胸膛处，一个血洞出现在那里，汨汨的往下流出血液。顺着衣甲往下流，溅落于地面，混杂在本有的鲜血之中。

他尽力了。尽力一个词，道尽了他如今的状态。

倒下，在胸中那口气松掉之后，战狂支撑不住，倒了了。

云霆的眼中亮起了两点血光，身后的那持着红色剑刃的血色身影，处在虚实转换间，正在等待他最后的凝结。青釭剑上，十分干净，干净得诡异，之前沾染上的血液，一下子消失无踪，似乎被吸收了，换来是是剑刃上弥漫着的那股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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