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攀听得有些心惊，付豪这伙人竟然残忍到无法想象的地步，同伙仅仅是晚了几分钟给消息居然就安排人要开车撞死……啧啧，沈攀撮了撮牙花，他承认付豪的同伙都不是好人，但这不等于付豪就有权力夺去他们的生命。

法律，只要站在法律的天秤上只能判决一个人有罪与否，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沈攀一直坚信这一点。

“可没等多久植物研究所门厅的玻璃门哗啦一动，有人从里面出来了，然后我和付豪都惊呆了……”虽然已经过去了好些天，可杨广说起这件事依旧是惊叹不已：“等那人走了两步走到灯光下的时候，我和付豪都看清楚了，那不是我们的人，是刘琼。”

细雨如发丝，加上远近不一的霓虹灯和一些楼顶的射灯以及地面积水的反射，植物研究所的院子比起半个小时前反而更加的明亮了一些，付豪和杨广的视野也更好……刘琼的衣裳有些凌乱，杨广甚至借着灯光能看到那女人胸前被染上了乌暗的颜色。

说不得杨广的心就狠狠地跳了一跳，他也是见过众多场面的人，晚上的乌暗搁在白天自然就是红色咯。而且，两个人在里＝植物研究所里面，现在却只得一个人出来，刚才又响了几声枪，答案好似不言而喻呐！

“付爷，还撞不撞？”心里吃惊归吃惊，杨广脸上还不太敢露出其他神色，付豪摇摇头，现在的交通监控到处都是遍布大街小巷，为了金朝义的秘书被警方追查没有意义。不过付豪自己也是惊疑不定，总不能自己的人被这个女人杀了吧？

联系到刚才的枪声和这女人凌乱的服饰，付豪有些担心，也愈发的忌惮金朝义的这个新秘书。看着这女人驾车离开，又等了十来分钟，直到植物研究所附近几户人家关了灯再次进入梦乡，付豪摆了摆头：“杨广，你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况不对就马上回来，别去乱动里面的东西以免留下痕迹。”……其实付豪自己都没觉察到，他此刻的安排已经是在朝着最坏的结局在考虑了，否则他不会叮嘱杨广别留下痕迹。

翻上围墙，植物研究所安静的矗立在雨夜里好似一头张开大嘴的怪兽静静地等待着食物送上门去。杨广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摸了摸腰间的枪柄，虽然是塑料枪柄，虽然仅仅是一把仿制的左轮手枪，虽然仅仅是一把看似很简陋的仿制枪，但这也让杨广心中蓦的增添了无穷的勇气。

没有意外，没有黑暗中忽然窜出来的妖魔鬼怪，也没有天花板上忽然爬下来一条大虫子，杨广很顺利的撬开门进入到了植物研究所，借着窗外朦胧的光线，他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趴伏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尸体是趴伏状态，杨广也不敢肯定人是死了还是晕过去了，从身上的穿着他能断定这就是自己的同伴。走过去，左右瞧了瞧，杨广俯身推了推他的肩膀，叫到：“黑头，醒醒，醒醒……”

黑头当然是没有反应，连续呼唤了好几声之后，杨广有些迟疑的伸出两根手指往这家伙脖子上一搭，几秒钟之后，他低呼一声：“糟糕！”……又仔细的检查了好几遍，杨广确定自己的同伙已经丧命，事实上就看黑头后脑勺上那一个偌大的窟窿杨广就知道出事了，检查不过是求一个心安罢了。

再次左右扫视了一遍，杨广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想起付豪的叮嘱，杨广定了定神，踮起脚尖往后小心翼翼的顺着原路退出了植物研究所。

“警官，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真的，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些。”想了想，确定自己是交待清楚了，杨广还是饱含委屈眼泪汪汪的望着沈攀：“然后付豪就让我不准说出去，所以植物研究所那件事就只有他和我知道，你们要找的凶手真的就是刘琼……警官，你想想嘛， 要是撒谎的话干脆就编造一个身强力壮的杀手的谎言了，何必拿一个女人来顶岗呢。”

这话还算有点道理，沈攀再次看了看时间，没多说抓起杨广的衣襟往上一提：“行了，我知道了，现在咱们回病房去。嗯，有些话我想不需要我三番五次的叮咛了，对不对，杨广，你是聪明人，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你应该心里有数。”

说着，沈攀还很好心的拍打掉杨广身上的尘埃，态度和刚才截然相反，让杨广浑身不自在的连连答应道：“我明白，警官，你放心好了，我向来是守口如瓶的。”……守口如瓶？哼哼，不就是担心自己往外说出去警察刑讯逼供嘛，杨广在心里吐着槽。他知道就算自己说出去也不起作用，没证据啊，除了脸上有点红印子，这该死的警察下手都很有轻重，杨广刚才就偷偷地看了，自己肋下根本看不见有伤痕来着。

沈攀的时间把握得很好，或者说沈攀的运气很好，带着杨广回到病房不到五分钟，马文化调遣过来接手看管杨广的人就到了，省厅刑侦总队人少，马文化是从市局借的人。

简单的一个交接签字手续，沈攀笑着和两个市局的警察交流了几句，还特意叮嘱两人别让杨广有机会与外界通话。这是看管犯罪嫌疑人的基本原则，两个警察也不在意的笑笑应答着，他们认为沈攀大概有点过于紧张，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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