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岳目力异于常人,在马上能看清极远的范围。
他瞅着蚂蚁群一样涌动在林中的贼寇那一张张脸:紧张,胆怯、慌乱......从未经历过战争更从未打过仗的和平内地百姓小民初次上战场陷身战争会有的标准情绪反应和表情,这很正常,这是你死我活的血腥战争,不是平常的吵嘴打群架,但竟然大半的表情是一种病态的亢奋凶狠,眼睛是红的,瞪得溜溜圆,冒着贪婪的光,面孔扭曲狰狞丑恶,不少的还张着嘴流着口水,流露着一种噬血一样的冲动,行动不积极,显然怕死怕打仗,却也不消极,在督战贼指挥催促下进逼得很快。
赵岳明白这些被携裹强迫为贼的人为什么竟然会是这种表情这种状态。
无非是也想杀死他消灭他的梁山势力,夺得梁山财富,也能吃上肉品到鱼鲜享受到好处。本就全是刁民,本质和张宗谔等贼寇没大区别,甚至更卑鄙贪婪无耻,差的只是胆量和本事。
当坏人果然比当好人更有吸引力!
欺负践踏别人,剥削杀抢别人,不劳而获,霸占别人的劳动成果和一切美好的.....这是人类的劣根性,是套在人类头上的魔咒。
道德在魔咒面前还不如张纸......
靠道德能治好国本身就是个伪命题,儒教文人喜欢玩的社会游戏尔。
哼!
敢跟着作恶,就得有付出生命的代价的觉悟。
......要是抵抗外敌能有这样的心气,世界国家虽多民族虽众而野蛮,却谁敢来犯中国?
所有的胆量邪劲只会对内!
都是些该遭受刀兵之苦乱世诸难被清除与教训的狗东西。
赵岳的心已经磨得很能容事了,此刻看到这丑恶画面,仍不禁心火上窜,大恨。
他转而扫视左右官军的表现,要看看这三州官军到底是什么货色。
这些官军是朝廷特意挑选来征伐梁山的,已经是比较敢战的人,若是连这样的比较精锐的兵面对区区本国百姓对手也不堪一用,那,其它官军就更不堪了......
赵岳对这三州官军没抱什么希望。
他能预看到,官军开始是敢战的,甚至能打得着实不错,有股子劲头,但,时间稍长,或是随着死伤多了,只怕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丧胆,不如他们平时没当人瞧起的百姓,崩溃,心中剩下的只惦记着如何机灵逃避这场战争,就会大举败退逃跑,瞬间溃不成军,然后没有然后了。
赵岳不在意官军会不会崩溃惨败。
他的计划是趁着官军还有勇气干劲和贼寇在林中纠缠的这段时间,梁山军就突入贼营......只要官军能稍稍表现好一点点,能抗住需要的这一点点时间,那,官军此战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然后,爱哪哪去,逃去梁山泊也好,逃入林中窜往别处躲着或逃走也罢,都随便。没关系......
林中大战转瞬进入火热。
正象赵岳事先猜测判断的那样,官军开头的表现确实不错,主要是将领和各级军官表现好,压力大啊,心里憋着一股子对战败或不肯奋战导致的可怕后果的恐惧以及因此暴发的凶戾勇气,积极迎战,甚至一反常态的奋勇冲在最前面,这极大的带动了普通将士的士气。
战。
官军到底是专业的,练过,先是娴熟弓箭射击,虽然有树木碍事却照样能射杀到不少人,主要是贼寇人太多了,乱哄哄在林中也太密集了,箭只要飞出去不被半道挡在树上就能中。
冲在最前面的贼寇到底是炮灰寻常刁民,贪婪激发的血性勇气敢凶狠而来,却迎头遭受箭雨打击,顿时死伤一片片,惨叫惊叫,他们却没有弓箭还击,纯粹被动挨打,惊怯了,产生混乱,疯狂冲过来的势头被遏制了不少,却在老贼督战队的威胁指挥催促下加快了脚步争取最快冲过箭距,在紧跟着的下一波箭雨下又付出了不少死伤,后,双方轰得相撞,开始了近战搏杀.......
此时,官军仍然有优势......
弓箭手娴熟后退并继续射击敌人后部,压制敌人后军,长枪手顶到了最前边,两排长枪相互配合疯狂捅向对面密密麻麻的人群。而贼寇炮灰却是没有刀枪,只能用木棍或农具凶狠砸,却在刚抡起凶器时,长枪就捅进了他们的身体。一点阻碍也没有,贼无甲,只夏季肮脏破烂薄衣,枪捅起来还不跟捅豆腐似的......贼寇又倒下一片片,鲜血喷涌出壮观,更惊叫惨叫恐惧混乱。
官军仗着长枪的便利机械地拼命捅抽捅抽......但怎么也挡不住贼寇进攻。
人太多了,后面的挤着前面的前进,前面的伤了死了倒下了随即就有身后的人顶上去,狂潮一样漫上来。
官军在林子里本来就难以布密实牢固的长枪阵,被人潮轻易冲散。
大混战开始了。
这时才是双方实力与意志的真正较量。
前面的那都是开胃菜。倒下的贼寇,那是应有的铺路牺牲......没人在乎倒下的人。死有真正是割倒的草芥一般.....或许,连倒下的贼寇炮灰自己也不在乎自己......都处在一种贪婪暴戾过度紧张忙乱发蒙状态中,脑子这时候是木的,昏聩,眼睛心思只顾乱看,顾不上考虑小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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