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传也被誉为蛇族恋爱指南，但也因为怕蛇族因此向往和人类相恋成了蛇族的禁书。
因为两族通婚为天地所不容，一点被发现可是要遭天谴的罪孽，天雷都是轻的，甚至会招来更大的祸事。
霍君临看着顾烟那双晶亮的双眸，缓缓开口。
“好。”
顾烟笑眯眯地切换了到了白蛇传上，这个故事，她看过太多版本，动画的，电视剧版本，电影版，而这一次，她选择的是动画电影版本。
白素贞出现的第一幕，顾烟就忍不住感叹。
“许仙命真好啊。”
霍君临微微蹙了下眉头。
“何以见得？”
“小白就是为了报救命之恩就能来到他身边，隐藏自己的身份，然后想要陪伴他，和他相爱，这么优秀的伴侣，还不是命好吗？”
这些话都是顾烟发自内心的感叹。
可是听在霍君临的耳朵里，确实另外一个意思。
“所以，你羡慕许仙？你也想要拥有白素贞这样的伴侣？”
顾烟刚要下意识脱口而出当然两字，然后想起辛奇说的三个月之约……
“啊？那不一样吧，影视作品是影视作品，不可能带入到现实啊。你想想我们现在是现代文明社会，建国后动物可是不允许成精的。
有一个美男蛇为了我来凡间，那我估计他应该会被当成外星人抓起来做研究，毕竟人类现在各个领域都在努力突破极限，对于动物成精这个领域还没有这么重大的突破呢。”
顾烟的话让霍君临眼底一沉，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你不会爱上蛇妖？”
霍君临的语气听上去和平常无异，但是顾烟听得出来，他生气了。
明知道他是生气了，可又无可奈何。
心脏说不出的难受，手心的伤痕还在隐隐泛着疼。
“看个电影而已，你这么认真讨论倒是给我整不会了。”
顾烟曲起双腿，双手环抱着双膝，将下巴抵在膝盖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倒也不是她又当又立，非要拉着霍君临看这部电影，又要拒绝他，可如果不想办法让他慢慢死心的话，到时候两个人之间只会更难受。
虽然她并不知道辛奇说的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到底有多么多么的不可替代，可要是真的有动摇他道心的一点点可能，这都是不被允许的。
顾烟暗暗叹气，这世上最难过的事情也莫过如此了吧。
她喜欢的男人是一种修行千年要一飞冲天的，自己就算是在人类社会再怎么出类拔萃也好，总不能跟他一样，一起得道成仙。
他们，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只能平行的两条线。
“如果你是许仙，你会怎么办？”
霍君临耐着性子，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顾烟抿了抿唇，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回答，都不能回答那个霍君临心里想要的答案。
“如果我是许仙，我会告诉小白去找能和自己长相厮守的那个伴侣呗。
毕竟跨物种啊，生殖隔离，你知道吧？人跟人，蛇跟蛇才对。人跟蛇……这不是纯扯淡吗？”
霍君临咬了咬牙，所以这才是顾烟心里想的？
在她心里，始终觉得人跟蛇不可能在一起，所以，她才会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
哪怕是已经猜出自己的身份，也会一直逃避的原因？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排除一切困难和自己在一起？
她心里对自己压根就不是喜欢，只是好奇？对待一个完全不属于她同类的好奇心？
霍君临一想到是这个可能，顿时心里就冷了一半。
“人类真的很懦弱。”
这句话让顾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想了想，还是小声开口。
“是我自己懦弱，你别连累整个人类。而且，爱情也不是人生中的全部，如果我要和一条蛇在一起，我的父母我要怎么面对？家人朋友会承受的东西就更多，我的爱情如果建立在这些基础上，我是不会要的。”
这些话本来没有什么问题，毕竟顾烟一向都把家人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
可在霍君临看来，他甚至觉得，顾烟心里是完全没有自己的存在，不然的话，她不可能连尝试都不敢就直接拒绝。
那当初为了秦一京呢，她又是哪里来的勇气？
那个凡人在她的心里就是比自己还要重要。
虽然非常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是还要接受。
霍君临皱起眉头，心里有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他不知道这种情绪叫什么，只是难受，又让他有些急躁。
一个自己随便一个眼神就能跪在那起不来的凡人，竟然能够让秦烟那样对待，可自己……
“秦烟，我累了。”
电影看到水漫金山，可是霍君临却并不想继续看下去了。
顾烟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霍君临一眼，发现他已经闭上眼了。
心里难过的像是用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但是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绝对绝对不能够心软。
“哦。”
默默拿起遥控器将投影仪关掉，然后掀开被子悄悄下床，就这么离开卧室。
门被关上的刹那，霍君临睁开眼，看着那扇紧紧关闭的门扉。
从前的他只是痛恨自己这两族不容的身份，多有才会拼了命想要修炼成仙，这样以来，只要他飞升那一刻，就会让曾经那些看低他的人知道，只要他想，他就能轻而易举得到那些人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
可是因为一次意外，遇到了顾烟，他努力的方向就减减了有了控制不住的偏离。
等他发现的时候，似乎已经有些没办法修正回来了。
可能是这一千多年来以来，他太过寂寞，以至于遇到那个小团子之后就完全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又或者，是他这一千多年以来从未得到过被人全然信任的温暖，他第一次尝到被人无条件相信的感觉。
他以为，那个小团子是不一样的，所以他努力了十年来适应人类社会找到她。
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一件残酷额事实，那就是——他注定是孤独的，注定不会有人为了他停留。
顾烟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眼泪已经有些绷不住，死死咬着下唇不想哭出来，可是……她只要一想到霍君临强装镇定的样子，她的心口就特别特别疼。
对不起，霍君临，真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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