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剑宗最近的一座城池是四方城，从剑宗出发，半日功夫就能抵达。

四方城城主四象是元婴后期修为，在四方城已经当了六十年城主了。

此次四方城并未向剑宗求援，是郑宗主见四方城方向魔气冲天，忧心之下，才让夜姜辰过去看看情况。

虽然四象城主修为不俗，但四方城城民有十万之数，大多修为在练气期，遇到魔气毫无自保之力，只有被污染的份儿。

郑宗主担心四象城主一人护不住那么多人。

夜姜辰几人赶到四方城时，四方城已被魔气包围。每座城池都有必须从城门进入，不准在城内飞行的规矩。他们在城门降落，却不见守城人。

“大师兄？”夜姜辰这次带的是七师弟与十三师弟，名林澈，封南。二人历练不足，看到这幅情景，心中打鼓。

“进去。小心些。”夜姜辰出声，手握着剑率先迈步。

颜欢紧随其后。四人进入城中，才走出几步，只见魔气如缕，密密麻麻的穿梭着。回首望，已不见来时路。

“大师兄，这里魔气太密集了。”林澈紧了紧手中剑，“我们往哪儿走？”

夜姜辰望着空中穿行的魔气沉吟道：“去城主府。”

此情此景，四方城俨然已经沦陷。若城中已经沦陷，恐怕只有城主府是唯一净土。赶过去，说不定还能救下一些人。

也或许……四张城主不是没有求援，而是来不及。

四方城的情况太凶险了，这么密集的魔气，夜姜辰面色微沉，已然想到了最坏的情况。

“可是城主府在哪个方向？”封南警惕着四周，“这里太黑了，根本辨不清方向。”

“我记得路。”夜姜辰记性不错，曾经来过一次，给四方城送信。好几年前的事儿了，不过应该能找到。

“大师兄，你说四方城情况这么严重，城主也不往宗门传音，是不是已经……”四周太安静了，走出不远，封南就开始说起自己的猜测。

他也是心中不安，不说点什么，脑子里的弦越绷越紧，不知道哪时就“啪”一声断了。

“已经死了？”夜姜辰才不会安抚人，所以颜欢接替了这个重任，笑道，“死了就死了呗，早晚的事儿。现在修仙界情况这么糟，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们也要死了。”

封南一噎：“……大师嫂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不害怕了。”

是啊，怕什么，最坏的情况不也就一死么？修仙路上，哪有不死人的。杀人夺宝，升阶渡雷劫，不也要死人吗？

孩子还是年轻，没经过事，遇到点事儿就乱了方寸。心一乱啊，就容易让魔气有可乘之机。

“还是大师嫂豁达啊，我本来也挺害怕的，现在感觉这算什么啊，都是小事。”林澈也笑了。

夜姜辰：“……”

这波反向安慰很成功，连他都平静下来了。

夜姜辰捏了捏颜欢的手，进城时怕二人失散，就牵住她了。这会儿捏她一是回应，二是让她不要再瞎说八道，教坏师弟可怎么办？

颜欢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调笑道：“剑仙也紧张啊？没事，姐姐保护你。”

夜姜辰身体一僵，捏她手的劲道不由大了些。当着师弟的面还调戏他，不装柔弱傻白甜了？

“恼羞成怒啦？”颜欢晃了晃相牵的手，“没事儿，师弟又不是外人。我是你道侣，让我保护不丢人呀。”

啊对对对，不是外人！

师弟俩不由自主地露出姨母笑。大师嫂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他们早就知道了。

见大师兄被噎得说不出话，他俩善意地起哄道：“大师兄和大师嫂感情真好啊！”

“要是我早点遇上大师嫂就好了，我也想要漂亮仙子保护我。”

“……闭嘴。”夜姜辰感觉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这俩怎么回事，竟然起哄！

“大师兄别害羞嘛，我们又不是外人~”

颜欢心里暗暗啧了声，这俩还真是不怕挨揍啊，明知他们大师兄脸皮薄，不经打趣，还在这里起哄起得兴起。

颜欢低低闷笑，夜姜辰甩了甩牵着的手，长呼出一口气，到底没松开。

经过颜欢这一打岔，四人组画风突变，刚还凝重的气氛变得欢快起来，有说有笑的。

突然，夜姜辰挥出一剑，冰蓝剑光划破魔气，一声闷响之后，一个窟窿似的头颅滚到林澈脚边。

这是被魔气污染，已经变成了魔物的人。

“大师兄……”林澈一惊，他完全没有发现隐藏在魔气后面的魔物。

夜姜辰这一剑就像一个信号般，进城这么久都毫无异响的周围，突然扑冲出大量魔物。

这些被魔气污染，已经沦为魔物的人，像是被吸干了所有水分，干瘪得像一具具骷髅干尸。

然而他们动作却异常敏捷，身怀巨力，佝偻着身子，或是半蹲，或是爬行，跳得高，扑得远。

林澈与封南迅速进入战斗状态，背靠着背，将弱点交付给对方。

他们配合默契，不断挥剑，利用所学，斩落魔物的头颅。

夜姜辰一剑斩数头，想要开道，不料一波接一波的魔物从四周的楼房扑出来，前仆后继，如潮水一般无穷无尽。

地上的尸体越积越多，堆叠如山。四方城十万人口，恐怕都在往这个地方赶。

他们往前推进了一段距离，谁也没有回头看这惨淡的状况。

因为他们都知道，不将魔气源头找出，日后还有更多这种情况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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