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接过，满心满眼都是怀中婴孩，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在而立之年，终于能够堂堂正正堵住那些大臣嘴了。

喜悦过后，他发现不对:“朕的皇儿为何不哭？”

孩子安静的过分了。

产婆抿唇，面色为难道：“陛下，娘娘这次生产凶险，最初又昏迷着，好不容易醒来了，又差点大出血....”

她顿了顿，看向萧乾神情，才敢再道：“好在娘娘后来醒来，虽然中途有几次极为凶险，但最终挺过来了，只是小皇子多少受了点影响。”

瞧萧乾脸色瞬间阴沉下去，赶忙补充：“不过之后仔细温养着，小皇子定会恢复健康。”

“但是小公主......”

“朕知道了。”提及小公主，萧乾唇角的笑意隐去了一半，心口像是堵住某种东西。

他此时情绪复杂，惊喜于总算是有了子嗣，可又为失去一个孩子感到悲伤。

连抱着儿子，都仿佛沉甸甸的，再抱了片刻，便让产婆好生照顾着。

他则大步进入殿内。

“陛下。”侍琴却将他拦住。

“嗯?”萧乾皱眉。

扑面的压力而来，侍琴有些颤颤巍巍，但她依旧挡住，紧张道:

“娘娘刚生产完，里头血气重，需要梳洗，请陛下稍等片刻，容奴婢们为娘娘收拾一下。”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帝王进入产房的先例，但无一例外，那些妃子皆被厌弃，只因那副模样生出了隔阂。

侍琴断断不容许自家主子出现此等状况。

萧乾也想到了这点，犹豫了片刻，最终看向它出，问道：“小公主在哪？”

“小公主.....”侍琴眉眼间瞬间盈满了悲伤，她抬手抹去眼角泪珠，恭敬地道，“陛下，请随奴婢来。”

小公主小小一团，身子青紫一片，已经彻底地僵硬，看上去分外可怖。

萧乾紧握双拳，最后缓缓阖上双眸。

沉浸在悲伤中的萧乾未曾发现，候在不远处的侍琴缓缓松了一口气。

好在娘娘将一切都考虑妥当，提前找好了一个因难产逝去的小女婴，否则今日算计还真会被长公主翻盘。

回到偏殿！

忙碌的宫人们早已退下，留一地安室。

楚轻躺在床上，眼神空洞，里面透着一片死寂。

萧乾轻手轻脚进入，瞧着楚轻没了精气神儿的样子，心中钝痛。

“爱妃。”喉间干涩，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轻眼睫微眨，这时才有了一丝反应，视线缓缓地移到了萧乾的身上。

在看见人那一刻，眼眶顷刻间蓄满了泪珠，尽数涌出。

“陛下，臣妾的孩子，臣妾的孩子没了，陛下，呜呜呜......”

她大声呜咽着，肝肠寸断，像是在哭两世凄惨，又像是道尽了报仇后的心酸。

“阿轻，朕知道，朕都知道。”萧乾同样嗓音喑哑。

楚轻控制不住情绪，一手紧紧地抓着心口，悲拗痛哭：“臣妾怀胎八月，日日都期盼着她出生。

如果臣妾小心一点，她是不是就能平安降世，都怪臣妾，都怪臣妾啊!”

萧乾听的心如刀割，一滴泪水自眼尾落下。

他也压抑着内心极大痛苦，轻柔为楚轻擦拭泪水，笨拙安慰：

“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你要振作起来，我们还有一个孩子，以后好好将他养大，我们肯定还会有更多孩子的。”

“可是，陛下，就算有再多的孩子，也再不会是她了。”楚轻泪水不止，“她是我们倾注了这么久的心血，满心期盼的孩子，臣妾......臣妾忘不了。”

萧乾又何尝能忘？

“朕也不会忘记，她永远都会在朕的心里。”

虽只是个公主，但那是他第一个孩子，又是龙凤胎，多么美好的象征。

如今，都因为萧妗......

想到这个皇妹，他心底弥生出无尽的悔意。

若不是他的纵容，他的小公主何至于还没出生就去世....皇子也不至这般虚弱。

本念及着嫡亲皇妹，经过两个嬷嬷调教她会变好，谁知变本加厉，酿成了如今这么大的恶果。

她居然连他这个皇兄都开始嫉恨，谋算着杀之夺位！

楚轻在萧乾安抚下，情绪总算不如先前那般激动。

但她不会就此放过萧妗，哪怕暴露自己的伪善，她一把抓住萧乾的手，眼中恨意毫不收敛，“陛下，臣妾求您，处置公主。”

萧乾第一次见到楚轻如此模样，和以前那个娇柔的小姑娘好像不一样，以至于他恍惚一瞬。

楚轻却豁出去了，不容萧乾逃避，执拗的盯着萧乾眼睛，质问:

“陛下难道不忍心处置公主吗？她给你下毒，阴差阳错害的臣妾没了一个孩子，如此有恃无恐，若您这次放过，那下次呢？

她定不会收敛，说不定皇儿也会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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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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