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喜欢吧……”

“那就是喜欢了……”

两位懵懂的姑娘对“喜欢”二字理解各异，但挂在脸上的期许却毫无差别，俏眼中透出的亮光告诉彼此喜欢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酆都城——

皱莽的六百里急报似春风拂过了贤明殿，两万精兵居然在重兵把守的永安城内掳来了阜宁公主，想必不日后阜宁龙骑便会撤出平宁关，群臣神色振奋，面露喜色，可屠澜却不怎么开心，举着两份奏折道：

“大家说说，孤该怎么处置十四皇子递来的奏折呢？”

“陛下，以老臣之见，还是不予应允的好……”卢远博统领六部，自然要起到表率作用，屠澜能不能采取他的意见是一回事，他做事的态度端不端正又是另一回事，不足一年时间屠澜陆陆续续调整了近百位文武官员，若自个还想坐稳太师的位子，那就得勤勤恳恳，否则迟早得让贤于他人。

“陛下，微臣觉着十四殿下的提议甚好，平宁关乃是我沧澜北境门户，若能将飘雪与望雪两地做为战略缓冲之地划给平宁关来节制，势必会加强平宁要塞的防御力，进而便可确保北域后顾无忧。”

姚景年丝毫没敢提及封地一词，自家儿子留在了平宁关，若屠桓能得到飘雪与望雪两地，那自家儿子便有了晋升的空间，可他身为兵部尚书，也只能从战略角度给屠澜上眼药水，至于能不能打动屠澜，那就得听天由命了。

可屠澜究竟是怎么想的，谁也不敢揣测，无论是利益熏心，还是赤诚报国，都得小心避讳，一旦卷入皇室纷争，吴氏一族就是先例，但群臣又不得不去维护派系的利益，据理力争，否则迟早会被朝堂暗流扫落神坛。

群臣进言时何止是小心谨慎，简直就是谨小慎微，毕竟是在商议皇子的奏折，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祸，各抒己见后静等屠澜做出决断，却闻刑部尚书屠赫道：“陛下，桓殿下此举有趁机索取封地之嫌，望陛下三思呐……”

“哦？兄长的意思是桓儿有异心了？”屠澜睿智的眸光一一扫过群臣，似要从文武百官中找出答案来。

“回陛下，望雪与飘雪乃是沧澜最大的两块属地，桓殿下的战功是不是……”

“说下去……”

“桓殿下只是剿灭了十余万龙骑，并无将犯我沧澜边疆的龙骑尽数歼灭在平宁关下，龙骑残部依旧盘踞在平宁关外虎视眈眈，若此时将沧澜境内最大的两块封地赏赐于桓殿下，势必要引来其他皇子非议，陛下，臣以为此举实属不智……”

屠赫束手而立，并未理会朝臣们惊恐的目光，屠澜脸上始终挂着笑意，直到屠赫把话说完都不曾有变化。

“兄长，若不应允桓儿的请求，平宁关万一出点岔子，责任又该由谁来承担呢？是兄长你呢？还是孤呢？”

“陛下，平宁关几百年来都不曾被攻破，桓殿下手握十余万皇骑，怎么会丢了平宁要塞呢？”

“可几百年来阜宁也未曾出兵平宁关，阜宁国拥兵数百万，能派二十万人前来攻伐平宁要塞，就不会派更多兵力来犯我边疆吗？”屠澜说话间，有意无意瞥了眼卢远博，若有深意道：“难道兄长不仅在皇骑中安插了眼线，还在阜宁龙骑中部署了自己人？”

“陛下……”屠澜话中有话，显然是对屠赫不满，屠赫握了握拳终还是将辩驳之言吞回了腹中。

卢远博似乎是对屠赫心存忌惮，看懂的屠澜的眼神，却未曾出言，屠澜从卢远博瑟缩的眼神中获悉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沉声道：“诸位爱卿，还有什么不同的见解，都说说……”

一众文武百官垂首侧目，谁都不敢吭声，此事无非就两个答案，要么准奏，要么驳回，从屠澜的话语中不难听出是要应允了此事，但屠赫显然是持反对意见的。

一位是国主，另一位是屠氏爪牙，得罪了谁都没好果子吃，尤其是屠赫，他不仅是屠氏保守派的犬牙，还是刑部尚书，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否则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可就两说了。

群臣噤若寒蝉，落针可闻，一声轻咳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冯定远上前一步，躬身俯首道：“陛下，飘雪与望雪两地虽大，却是不毛之地，境内人口掰指头都能数的过来，若桓殿下真能以此固守平宁关，臣以为陛下可大大方方将这两地赏给桓殿下……”

“哦？冯尚书，你是说将这两块地作为封地赏给桓儿吗？”

“正是……陛下，桓殿下亲率两万步甲闯入二十万龙骑中救回了七万皇骑，纵观沧澜几百年历史，也只有桓殿下一人而已，若这样的皇子都不能得到陛下的赏识，那前往虎牢关的五十万甲士又有何盼头呢？”

冯定远犀利的眸光扫过群臣，静等有人出言反驳，可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去触屠澜的霉头，冯定远见无人出言辩驳，拱手道：

“陛下，即便将飘雪与望雪两地封给桓殿下，这两地依旧是我沧澜属地，何况桓殿下心系西江水患，愿意接纳难民，将这两地归于平宁关辖制，不仅能解了北境的后顾之忧，而且可以缓解朝廷赈灾的压力，若陛下连起码得信任都没有，那谁还敢为朝廷做事呢？”

见屠澜不语，冯定远继续道：“陛下，有些人恨不能将国库里的饷银搬进自家炕头享用，却不肯让平西灾民踏入自己属地一步，若桓殿下收留了平西难民，那还不是打了他们的老脸，所以那些心机叵测之人便会从中作梗，故意阻挠，您可千万不能上当呀……”

屠澜听着冯定远指桑骂槐的话属实提气，始终不舍去打断，冯定远也非常配合，顺杆只管往上了爬，哪管群臣愿不愿意听，竹筒倒豆子般敞开了往外整：

“陛下，屠赫尚书的话也不无道理，飘雪与望雪两地是我沧澜最大的属地，比凤凰城大多了，屠尚书劳苦功高，不如把这两地给了屠尚书，将凤凰城封给桓殿下，毕竟桓殿下资历尚浅，有待磨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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