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蝙蝠妖飞回残破的瓦砾堆。水盈松开手站到地面，神清气爽。

“哎呀，好险，差点摔成肉泥。我果然福大命大。当然，多谢你援脚。”

“卑鄙无耻。”蝙蝠妖坐地上揉脚。全身上下不服气到极点。

水盈蹲到蝙蝠妖身边：“你为什么被封印在镜子里？说来听听。让我高兴高兴。”

“下流，臭虫，垃圾……”蝙蝠妖自顾自抱怨个没完，“龌龊，没道德，肮脏……”

惊叹鼓掌，水盈眼神欣赏。亏得找出这么多词来，人才啊人才。

她双眼亮晶晶握住蝙蝠妖的手：“姐妹，知音啊知音。不过咱的格调要再高点。得学会骂人不带脏字。”

蝙蝠妖愣住，看看水盈，又看看被握住的手。什么情况？谁跟谁姐妹？

“好姐妹，唠唠呗。”水盈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样，“你做了什么被封印在镜子里？”

蝙蝠妖沉默，不，更确切地说委屈。水盈感觉不对，蝙蝠妖不会是……

“我什么也没做。”

水盈看蝙蝠妖一脸憋屈的表情，猜出个大概，又是哪个瞎眼驱魔师造的孽？

难怪报应在人身上，起因是人啊。

天底下多少恨是人类自己引起的？多不胜数，怪不了满怀恨意的生灵。

“三十年前，我化为人形来到凡间。天真的我好奇心旺盛，以至于惹上灾祸……”蝙蝠妖悠悠说道。

一些尘封的往事仿若发生在昨天，拨开云雾，清晰分明。

……“你独自到人间需格外小心，千万不要现出原形。当心些，知道吗？”

“我知道，姥姥，你放心吧！我走了。”蝙蝠妖一蹦一跳跑远。

“早去早回。”身后的姥姥一脸担忧遥望，但愿不会出什么事。

人间的集市热闹非凡，蝙蝠妖完全着迷。她双手各拿几串糖葫芦，开心地又蹦又跳。

没见过的事物，没见过的人，令她十分高兴。这份开心她想大声告诉每个人，告诉花，告诉草，告诉小鸟……

告诉全部生灵。

在人间玩乐一月有余，蝙蝠妖动身回去。她带上好多东西，想让姥姥也享受这份快乐。

清新的空气，美丽的小花，碧绿的小草。啊，一切多么美好，好得不能再好。

“啊——救命啊——啊——”远处传来呼救声。

蝙蝠妖心觉有人遇难，去解救。

她急忙向声音来源奔去，越近血腥味越刺鼻。妖气浓重，蝙蝠妖继续向前走，眼前景象惊悚无比。

一只巨大的黑色蜘蛛趴在蛛网上，口里不住咀嚼半截人的身体。

鲜血淋漓，蝙蝠妖掩嘴看向一边十分嫌弃。死蜘蛛怪，吃东西真没水准！

“谁？竟敢打扰我进餐！”半空中的蜘蛛怪吐出人头。

蝙蝠妖看见血肉模糊的人头滚落地面，皱眉后退。悬挂半空的蜘蛛怪变幻出人头，十分不悦瞪她。

“你怎么可以吃人。”蝙蝠妖抱怨。蜘蛛怪道行不够，只能变幻人头，身子不行。

“黄毛丫头也敢教训我，小心我吃了你！”蜘蛛怪龇牙咧嘴，表情凶狠。

“你吃不了我。”蝙蝠妖自信而笑。对方修为不高，她一点不怕。

“你——”虽不甘心，但是事实。

蜘蛛怪有自知之明。察觉到丝网的震动，心知不妙。

驱魔师来了。

“小丫头，不和你纠缠。我还需寻找更多猎物，你最好快点离开。”

话音一落，蜘蛛怪顺着蛛网爬走，转瞬不见。蝙蝠妖望着蜘蛛怪消失的方向不满嘟嘴，跑得挺快。

她转身准备离去，一道厉喝传来。

“妖怪，杀了人还想走，看我收了你！”……

静默。水盈拍拍蝙蝠妖的肩安慰。

已经过去的事，说再多也枉然。

蝙蝠妖十分激动，非常急切想得到信任。

“我解释，我拼命解释。我说我没有杀人，我说我本来想救他。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没有人相信我。”

……“休要狡辩，我不会被你这个妖怪迷惑！”

“我真的没杀人！没有杀人啊！”

不听辩解，驱魔师使用法器掐指念咒。蝙蝠妖心生恐惧。

转身欲跑时，镜子里出现无数只手将她紧紧缠住。

蝙蝠妖挣扎，挣不开。

谁来救救她，逃不掉，逃不掉。

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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