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苏小白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中。

东方浅月去找冰灵了，没让他一起跟着。

说是有些话，想跟师尊说，有他在不方便。

他坐在床上，心情很沉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在听到东方浅月要给王守阳做妾时，他感觉有一股怒火在自己心底燃烧，近乎要撕碎他的理智，迫不及待想要将王守阳撕成碎片！

“我……这是怎么了？”他手扶着额头，面目有些狰狞，不敢相信这种情感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作为一个利己主义者，他深刻知道，这种淹没理性的情绪，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

但……就是控制不住……

“师弟，你休憩了吗？我可以进来吗？”东方浅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这次没有直接破门而出，而是轻声询问着苏小白……简直不像平时的她。

苏小白深吸了口气，整理好情绪，应声道：“我没睡，师姐你直接进来吧。”

咯吱……

房门被打开，东方浅月端着一盘鸡汤走了进来，上面还冒出热腾腾的白气，显然是刚做好。

“这是我刚做好的鸡汤，手艺没你好，只能勉强入口，你尝尝看？”

她将鸡汤放到了桌上，给苏小白盛了一碗鸡汤，并把他最爱吃的鸡屁股也放到了里面，递给了他。

苏小白抬头，看到眉眼含笑的她，心中五味杂陈。

他接过鸡汤，但却没有喝，沉声道：“师姐，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王守阳那混蛋威胁你，你才同意给他做妾 ？”

东方浅月顿了顿，旋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坐在了他身边低声道：“哪有向你想的那般复杂？其实……他没你想的那么坏。

至少他已经答应我，不会再对宗内的女弟子们动手，在围剿鬼门宗的峰主和弟子们，也都被召集了回来，不会再增伤亡了。”

苏小白没有说话，但是当他听到东方浅月在为王守阳说话时，胸口莫名一阵刺痛，仿佛有万根钢针从他胸口贯穿而出。

东方浅月继续说道：“虽然是做妾，但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我所能得到的资源，也远比在玄月宗要多得多。”

“未来你若是来到中州，说不定我还能照拂你一下呢？”她打趣道。

“我不需要这种照拂！”苏小白站了起来，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眼睛紧紧盯着她，“那个人好色成性，绝非良配，你跟他在一起，未来将永远生活在噩梦之中！”

“跟这种人渣在一起，还不如留在我身边！”

东方浅月有些愣愣的望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认真，如此愤怒的情绪。

不知为何，她心底竟然有着一丝喜悦，但……

她推开了他的手，疏远道：“师弟，你越距了。

我们只是师姐弟，如今我即将为他人之妾，有些情感，不当存在，对你我都好。”

苏小白不自觉退后了两步，那一瞬间的疏离，让他心如刀绞。

这时，东方浅月将手中的空间戒指摘下，放到了桌上。

“这是我这些年积累下的资源，对你来说应该算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去往中州之后，我们恐怕再无相见之日，这是师姐……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苏小白：“……”

“对了，”东方浅月似是想起什么，神情严肃的看着他，“你我之间发生的那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去，不然你会有生命危险。”

苏小白依旧没有说话，或者，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该以什么身份去说……

一时无言。

“天好像快要下雨了，我该走了。”东方浅月看向窗外，星光已被黑云覆盖，山雨欲来。

“以我如今的身份，再住在你这里了，会被人说闲话的。

以前害你担惊受怕了那么久，真的很抱歉。”她眼眸低垂，歉然道。

“不过，”她突然转身，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你以后也不用再担心啦。因为三天后，我就要离开了，到时候，记得来为我送行。”

她笑得很灿烂，似是很幸福，很难想象，这种笑容会出现在平时冷若冰霜的她的脸上。

但这张笑脸，此时却如一柄锐利的长枪，贯穿苏小白的心间，因为那张笑脸，是为别人而露的。

“我走了……再见。”

东方浅月关上房门。

走出了小院之后，她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一道泪痕从她精致的脸颊上滑落，滴落在地上。

“再见……”

空气中，仿佛传来一阵轻声呢喃。

房间内。

苏小白双目无神的坐在床沿，如被魔鬼摄魂，表情麻木。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而心神失守。

他就这么呆呆的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

突然，他胸口闪耀出一道白光，《天书》从他体内飘出，伫立在他面前。

苏小白表情麻木的抬起头，这是第二次《天书》主动出现，第一次还是在他渡雷劫时。

但是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亦或者震惊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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