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植株的根系从脚下的土壤突然钻出，

猝不及防的偷袭，让男人原地僵住。

根系如标枪，

径直刺向女孩的额头，

低低的惊呼后，

一小截鹿角吧嗒掉落在地。

男人不禁轻皱眉头，

抬手，指尖凝聚出数枚冰魄，

“灭。”

植株根系应声急冻碎裂。

两人身后的火光里，似有谁在凄厉咆哮。

但细听，

却又只有燃烧的哔啵作响。

“……”

“东……篱……”

“东篱…天师大人……大人……”

“……呜……”

残花凋尽重瓣，

哭泣如幼儿般无助。

风来。

孱弱的花枝颤颤摇曳。

风走。

卷着橘红的灰烬，在戈壁上呼啸而过。

呜呜声像是应和着火场里，被绝望吞噬的嘶喊。

……

如果普通的马戏团表演，

算是生物链顶端的人类对其他动物的凌虐。

那末世的马戏团，

则是连人类自己都没放过。

奇迹马戏团的所有演员，都是人。

新人类。

变异丧尸。

混血骡子。

隔壁上的变异动物，

只能在最普通的表演里热个场。

坐在隐蔽奢华的尊贵看台。

每个包厢中间隔着厚重丝绒窗帘。

即便放声喝彩，也不会彼此干扰。

“真该庆幸我们来的是VIP场。”

况千岁捏着红酒杯，

小幅度的晃动，

酒浆在杯壁如丝绸铺展开，

“不然这样，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整个包厢充斥着异样的酸臭味。

双叶和月暗一人抱着一个花瓶不停呕吐。

从早饭到午饭，

吐到现在只剩胆汁干呕。

苗明楼虽然没这么狼狈，脸色也并不算好看。

他自诩见识过世面。

在原始村，作为苗家少爷。

去了位面做任务，

也见过不少人性阴暗面。

但跟眼前这一切比起来，

全都幼稚得可笑。

“你……”为什么能这般泰然。

况千岁的优雅淡定，

让他们，让他，无法理解。

“哦，可能因为那个吧……”

她见过比这些更令人作呕恶心的事情。

亲身经历后，

再看这些，

就着实觉得小儿科，

不太拿得出手。

【接下来，是大家期待已久的驯鹿人~】

随着主持小丑的介绍，

全场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双叶两人下意识举起花瓶进入防御状态，

哗啦啦的声音传来，

况千岁嫌弃的吐了口浊气，

而舞台中央，

一道冰冷的追光被打亮。

地面之下缓缓升上来四方四正的黄金笼。

隔着一段距离，

笼子里的巨大身影发出吼声，

似宣泄，又似悲鸣。

“咦？”

双叶脱外套的动作顿住，

匆忙上前，

趴在包厢看台的边缘，

探出半个身子仔细瞧。

况千岁抬手在鼻前缓缓扇动，

把酸臭味驱散些许，

问双叶，

“认识？”

双叶点头又摇头，

不确定的让苗明楼帮忙一起看。

两人小声嘀咕争执，

最后得出结果，

“这个人，

应该可能……是鸣门的父亲。”

况千岁：“鸣门？”

苗明楼：“头上有一个半犄角的小丫头。”

意识中，系统七号已调出影像照片。

况千岁眉头轻轻挑起，

视线落向舞台，

黄金笼中，

身形巨大的驯鹿化成人形，

男人高大壮硕，

额头两只五爪鹿角。

“那可真是巧了。

这趟算是买一送一么。”

末世变异人不少，

可脑袋长角，又能被马戏团看中的，

想必算是个稀罕物。

“鸣门是嘛……确实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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