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他……有什么故事？

“我……”燕埕靖低着头，两手插进兜里，紧紧抓着。

怎么办？这些哥哥都没有叫他啊！

他怎么知道回应啊！而且眼前叫王妈的人，给他的感觉怪怪的。

反正是不会喜欢他的这类人，就像以前那些保姆一样。

动不动就不给他饭吃，或者直接把他关进地下室里去。

王妈舔了舔嘴唇，对着燕埕靖喊道：“说话！你是谁？为什么跟我的阿寝长得一模一样？”

这人不会是？先生身边人派来的？？

“咦！奶奶你在说什么？他就是寝哥哥啊！只是有些怪怪的。”

小宝拉着王妈的外套衣摆，仰视直直站在那的燕埕靖。

“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你寝哥哥！”王妈很坚定，眼前这人不是燕寝。

只是长得像而已。

“小宝。郑哥哥抱。”郑其东将小宝抱起。

小宝伸出小手，想去抓燕埕靖：“寝哥哥！！！”

“王念昑你要说几次？他不是你寝哥哥。说吧！你是谁？”王妈拍打下小宝的手。

不让她跟燕埕靖有接触。

这……

“我……是……”燕埕靖很着急回过头，想需求燕寝。

可是身后根本就没有人能帮助他。

唉！早知道就不该来找郑其东了。

这郑其东也不过如此嘛！刚才他怎么了想来找他！

王妈：“是什么？算了，你不想回就算了。我问你阿寝呢？”

“阿寝是燕埕泽吗？”

“当然！”

“他……我跟他……”燕埕靖回过头，快速计算好等会要跑的路线。

燕埕靖闭上眼！

三！

二！

一!

跑！

燕埕靖以冲刺的速度朝别墅大门跑去。

“哎！奶奶！他跑了？你快点追啊！”

“……追什么追？”王妈望着消失的身影，重重叹气。

她笑了起来。

“怎么办，”她伸手捏林川遥的脸，“你太可爱了，活脱脱一个被爱情迷了心窍的小二货。”

林川遥委屈地捂住自己的脸，眼泪再也止不住。“如果、如果是你的话，抢走他太容易了……我、我自己也不想这样想，好累。你不会明白的，你长得那么好看……”

安茱向椅背靠去，她唇边的笑意完全消失了。

“我从小长得特别难看。还有，我认得李向昀，虽然他已经不认得我。”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人脸记忆力特别好，记得吧？”

有人主张，人之初性本善，但安茱并不这么看。

孩子只是缩小版的成人，成人的无理、残忍、恃强凌弱，在孩子的玩伴群体中一样也不缺乏。

群体中，必然有那么一两个人，是所有人的发泄对象。比如体质不佳的弱小的孩子，比如在长相、或身体上有缺陷的孩子。

安茱生下来就被父亲视若非人，连着她母亲一起。“女孩，还是个脸上都是黑斑的丑八怪。”

他朝母亲身上啐着，以此借口将原本屋檐下就存在着的暴力进一步升级。

她母亲曾是地方上最白净明丽的少女，漫长的美丽年华却消逝在婚后因嫉妒露出本性的丈夫手里。她也一次次试过离开，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纠缠、威胁和暴力。——他怎会让她逃掉？毕竟，她是他这琐碎失败的一生最为荣耀的战利品。

直到安茱十几岁时，母亲才成功带着她远逃他乡，数度辗转，谨慎而仔细地抹掉一切身后的痕迹，过程堪比推理小说。

“手术的最佳年龄早就过了。”安茱淡淡地说，“医生说我是他见过最幸运的病人，几次激光疗程过后，我的脸就和普通人几乎没区别了。”

林川遥仿佛被冻在了自己椅子上，目瞪口呆。

“从小到大，我都没什么朋友。我不怕寂寞，我害怕不必要的‘关注’……只要被某些人盯上一眼，你就从心底里知道自己从此没好日子过了。

小学我被几个男生欺负了好几年，每天在路上堵我，”她顿了顿，“更要命的是，为首的男生和我上了同一个初中。中学生已经没时间玩扔石头这种幼稚把戏了，但他们有嘴……语言更能伤人。”

林川遥心口的黑洞剧烈地痛了起来。她想在椅子上蜷起来，然后消失。

“那个男生，就是李向昀。体育特长生，专项是篮球和田径，文化成绩也不差，会哄人，老师都很喜欢他，对他偶尔的‘调皮’睁只眼闭只眼。”

安茱的语气平平，像在背诵什么偶像的个人资料。

“可，人……人会变的，对吧？”

安茱平静地看了林川遥许久。“当然。所以我并没有阻止你追他，你看到的，一定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欺负人的小孩子了。猫鱼，你放心吧，我以后可以不再找你，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反正，我实在没法毫无惧意地面对他。”

她说，“每次看到他，无论他如何示好，我看到的都是那个把毁掉我当作游戏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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