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云山庄。
庄门处,几个守卫面色不善的看着门口的李莲花底笛飞声二人。
已经有人去庄里通报了,他们对李莲花的印象还停在前几日,他从追云山庄直接被人接走。
李莲花全然没放在心上,背过身迎着阳光细细打量那支发簪。
雕刻的是流云追月,镂玉裁冰,温润通透。
“明月相寄,佳期共许。”
李莲花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可惜了。”
“李莲花?”
丘平川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李莲花闻声将玉簪收入袖中,转身看过去。
“丘庄主。”
丘平川冷笑一声,“你还敢找上门来?”
李莲花淡笑,“丘庄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丘平川冷眼扫过去,看他一眼,又看他背后的笛飞声一眼,丝毫没把这二人放在眼里。
“进来吧。”
他一挥手,门口的守卫便放行,让两人进了山庄。
丘平川将二人带进庭院,在一方八角亭前顿下脚步,满脸不耐的转过身。
“有什么话赶紧说。”
李莲花笑笑,“啊,这丘庄主人贵事多,我本不该再来叨扰你,只是受人之托,不得不走上一趟。”
说罢,从袖中取出那支玉簪,向他递过去。
丘平川见了那玉簪,霎时变了脸。
他一把将玉簪夺过去,冷声质问,“这发簪怎么会在你手里?蝉儿呢!”
李莲花叹息一声,“她没什么事,只是托我把这玉簪给你还回来,还让我给你带句话。”
丘平川面色紧张起来,“什么话?”
“她说,丘蝉跟你的缘分,到此为止。”
丘平川一听这话,面色骤然沉如锅底,一把揪住李莲花的衣襟,咬牙切齿道。
“不可能!”
锵然一声光影一闪,笛飞声的刀便架在了丘平川的脖子上。
丘平川愕然对上笛飞声冷厉的双眼,一时间心头再大的火气也压下去了。
这面具男子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如今正面对上,才发现一身气势格外的骇人。
他下意识松开手,李莲花退了两步,无奈掸了掸自己被扯皱的衣裳。
“怎么这么粗鲁呢。”
笛飞声这才收了刀,冷眼扫过丘平川,却惊得他背后起了一层细汗。
李莲花继续道,“如今李门主查清了疯狗案的真相,相信不日就会大白于天下,先前云州百姓对追云山庄的误会也自然就解开了。”
丘平川却对此并无多少关注,他只问了一句话。
“那丘蝉呢,她为何不回山庄?”
李莲花看他片刻,才道,“丘蝉姑娘恢复了记忆,自然回了她该去的地方。”
丘平川愣在原地很久,才满目怒火的看向李莲花。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李莲花白他一眼,摊手抖了抖袖子,“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拿什么藏人?”
丘平川又满目怀疑看向笛飞声。
李莲花嗤笑一声,“你觉得他像能被我随意指使的人吗?”
丘平川看他一眼,又看笛飞声一眼,最终低下了头。
“她就算恢复记忆,就算要走,也该……再见我一面。”
李莲花摇了摇头,“丘庄主,有时候呢,不相见,才是最好的离别。”
丘平川沉默良久,苦笑了一声。
他踏入那方亭子里,坐在石凳前。
“二十年前,我从山中河流捡到她。”
那时候,他还不是追云山庄的庄主,只是庄子里众多不受宠的少爷之一。
她被丘平川藏在后山悬崖下的洞穴里,陪着他度过了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时光。
忍辱负重,受尽欺凌,耗时五年,终于夺下山庄大权,成了这座山庄的主人。
日复一日,他逐渐习惯了丘蝉静默无声的陪伴,在这种漫长的守候中爱上沉睡的女子。
为了更好的保护她,丘平川花重金打造了一副棺木,辅以最柔软的云锦,只为了让她躺得舒服些。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无比期盼丘蝉的苏醒。
捡到她是在一个夏日,夏蝉格外扰人,她却一直昏迷不醒,所以他为她起名叫丘蝉。
希望她如那夏蝉一般,有朝一日从沉睡中醒来,攀上枝头,与他有说不完的话。
许是这个名字起得不好,丘蝉真的一睡就是十七年。
丘平川本有终身不娶之意,但家族长辈容不得他如此任性妄为,施压安排他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
他给了那个女子应有的一切尊重,二人相敬如宾,唯独从来不碰她。
他心怀期待,想着自己心中所爱之人,总有醒来的一日。
苍天不负,他苦等十七年,终于等到了丘蝉苏醒。
可丘蝉虽满头华发,却容颜依旧。
再看他,早已经垂垂老去,还娶妻在侧。
这无疑开始让他自惭形秽,终究畏手畏脚,不敢逾越半分。
甚至在陆宁秀提出要纳丘蝉为妾时,大发雷霆。
他心中最深爱的女子,怎能作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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