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了一座简陋陈旧的老宅子前,院门紧闭,四周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香烛和烧纸的味道,细嗅起来还夹杂着些许异味,路过这里的人都步履匆匆,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慕青曦下了马车,抬眸凝视着这里。
她不相信娘亲是急病而终,因着娘亲的身份,也不能让仵作过府。
为今之计,她只能跑一趟向仵作询问,再亲自验证。
小珍站在义庄门前,汗毛都竖起来了。“王妃,真的要进去吗?”义庄里放的都是无人认领的死尸,她不知道王妃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敲门吧。”
待她返回慕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换好孝服,慕青曦去了灵堂。
玉颢辰见她进来,心头一松,却又见她身后除了小珍,还有另一个穿孝服的丫鬟,他从未见过。
而慕王府的其他人却没留意到这个细节。
心中隐约觉得她在谋划什么,但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他。
他时常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尤其是在迎娶婉容做侧妃之后,许是真的伤了她的心,所以让她对自己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哪怕这些日子他想弥补,似乎也走不进她的心里了。
灵堂上,慕青曦待慕王府一干人等很是冷淡,话都不多说半句。
本家的姻亲和很多王公贵戚前来上香,祭拜,她一一叩首还礼。
入夜,慕青曦撑着跪麻的双腿走到慕王爷身边,轻声道:“爹爹,娘亲走的突然,今晚我想留在这里陪她,还望爹爹准许。”
她的要求合情合理,慕王爷凝视她许久,点头应允。“你有这个孝心,为父自然不会反对。”
她又道:“兄长身为世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今晚就让他好好休息一晚吧,这儿有我就够了。”
慕王爷点点头,也是同意了。
待慕王府所有人都走之后,慕青曦看向玉颢辰。
殿内烛火昏黄,惨白凄冷。
“连我也要走么?”他心中五味杂陈。
“臣妾想一个人静静,想陪娘亲说说话,求王爷体谅。”她要做的事,他必然会反对。
她不想,也不愿让他知道。
“你想查出你娘亲真正的死因。”玉颢辰走到她面前。“为什么不肯对我说实话?”
“你会帮我吗?”她反问。
玉颢辰沉默不语,因为即便是让她查出了慕王妃的死因,也是无用。
“王爷请吧。”结果在她的预料之内,心早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痛了。
玉颢辰走后,慕青曦让小珍守在门口。
“麻烦姑娘了。”
身穿孝服的墨染道:“娘娘客气了。”
墨染是她从义庄找来的仵作,虽然一开始很诧异竟然有姑娘做仵作,但是墨染似乎习惯了,听她说完来龙去脉,便把几种查验之法详细告知她。
期间,慕青曦几度落泪,无法集中心神。
墨染不禁同情起她来,仵作的事情,寻常人自然不懂。何况,她此时伤心过度,要面对的尸首还是自己的至亲。
哪怕她知道方法,也未必能下得去手。
最后,墨染看着她哭红的双眼,便说可以装扮成她的丫鬟,为她暗中查验一番。
当墨染从慕王妃口中取出变黑的银针时,慕青曦浑身一震,胸口又怒又痛。
虽不懂医术,但是她知道,银针变黑,乃是中毒之相。
墨染将银针洗过之后,黑气仍然不去,看一眼脸色煞白的她,放缓语气。“慕王妃是中毒而亡,而且,尸身中毒的痕迹有被掩盖过的迹象。”
正在这时,门口的小珍一声惊呼。“王爷。”
灵堂的门被大力推开,慕王爷大步走了进来。在见到眼前的一幕时,他怒斥:“你在做什么?”
她手持银针,落泪质问。“娘为什么会中毒而死?”
“简直岂有此理,不知道你从哪找来一个江湖骗子在这胡言乱语,混淆是非。陈御医对我亲言,你娘是急病过世。”慕王爷怒气冲天,指着墨染。“来人,把这个骗子给本王拉出去,杖毙。”
墨染连忙躲在慕青曦身后。“娘娘救命。”
慕青曦上前两步,“爹爹也想把女儿杖毙吗?”
慕王爷被气的愤恨甩袖。“你娘亲护你爱你,她死后,你却找人扰她安宁,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娘不是急病而去,是中毒身亡。”她眼中泪花闪烁,言词坚定。“或者我该问是谁给娘亲下的毒?在这慕王府,是谁有通天的本领让娘死的不明不白。”
只有凶手,才会伪装掩盖。
“你放肆。”慕王爷举手便要打下去。
“岳父大人。”玉颢辰疾步而来,挡在她面前。“本王王妃是悲伤过度,无法接受母上忽然过世,所以才冲动行事,还望岳父大人怜惜她一片孝心。”
慕王爷放下手,神情落寞。“罢了,你带她下去好好休息。”
之后的几天,慕青曦吃不下睡不着的守在灵柩前,眼睛的红肿一直没有消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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