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令也称法令，代表势力的决断与神灵的意志。

作为人类文明主体意识的周恒，确实拥有删除、修改、清退某个人类成员意识的能力。

而组成心魔人格的主要信息，也同样源自人类哲学理念与万应道人的思维模型。

因此即便心魔人格崇拜狂信卡亚科研人员，但他依然属于人类文明中的一员。

在这种情况下，周恒的意志就是真言律令，能够定其真、伐其妄，改写心魔人格的意识形态。

不过，周恒给万灵道人的授箓，并没有这种修改人类成员信息的权柄。

他给的只是一种监察权限，原理为万应道人发现类似‘鬼’的东西伪装成了人，通过行咒仪式向人类文明意识发起清理申请。

周恒收到申请后，查验万应道人在人类文明信息库中的人生信息，确定其所报不虚后，降下修正律令。

周恒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人类文明的纯度，避免卡亚科研人员将后期培育的亚种人类降维者，全部洗脑成他们的工具。

当那些本就意志坚定的心灵降维者，获得保护自己思维意志的能力后，他们才算得上是自由的灵魂，并摆脱了大脑信息修改技术的威胁。

在周恒决定清理卡亚科研人员编纂的人格时，人类心灵降维者，也将在物质领域获得第一项干涉能力，那就是‘杀鬼’。

杀心中之鬼，诛意中之邪，驱夺舍之魂，屏魔意外侵。

“‘杀鬼咒’有什么用，我也会，你骗不了我的，我才是被神灵眷顾的道士。”

人格心魔无论是遗忘万应道人之前，还是遗忘万应道人之后，对道法都只是粗通了解，核心思维依然是信奉卡亚科研人员。

在他的认知中，神灵是万能的，他们这些道人就该全心全意为神灵服务，那所谓的自在道法，只不过是一种供奉神灵的手段。

但他错了，他的神灵并非万能，道法由真入假、借假修真，真真假假相互转换，并非完全处于虚假状态。

人格心魔看到万应道人颂完‘杀鬼咒’，并没有出现什么神异情况，不禁打趣道。

“我就说了，你的‘杀鬼咒’不会起作用的，不如我也给你展示一下神灵的力量，让你看看······”

正打算呼叫卡亚科研人员支援的人格心魔，突然停止了言语，他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大脑也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

“嘀···”

此时，在文明试验场中的监控程序，响起了刺耳的警报。

卡亚科研人员带着紧张且期待的心情，观察着W号实验体大脑反馈的生物信息。

“警告，W号实验体大脑中的记忆信息发生偏移，人格控制信息出现遗失，重塑人格思维模型出现遗忘状态。”

“警告，实验体大脑思考能力暂时停止，副脑沉积的信息无法涌入主脑区域。”

“警告，心灵主人格已经控制实验大脑，重塑人格被完全覆盖。”

一声声警报并没有让卡亚科研人员不安，反而刺激了他们的求知欲。

他们全神贯注的盯着，生物大脑信息的变化，企图从中发现心灵力量的痕迹。

不过，他们还有心情观测实验数据，人格心魔的情况却不容乐观了。

“我是谁？我在哪？”

“你是鬼，心中魔、意中之鬼”

生命的思维意识需要信息来支撑，随着人格心魔意识信息中，大量关于信奉卡亚科研人员的认知信息被清理。

他也失去了自我的认知定位，忘记了自己为何存在，又为何拥有意识。

“我是谁？”

“你是聻，鬼死为聻。”

人死为鬼，鬼是拥有思维能力的灵魂，鬼死为聻，聻是一种失去了灵智的虚幻状态。

“我是谁？”

“你是忘我，昨日遗失之他我。”

当人格心魔问出第三次‘我是谁’时，他已经遗忘了所有被设定好的信息，剩余的信息与万应道人高度相叠。

此时，他更类似于万应道人的他我，一个正在回归的昨日记忆之我。

“奇迹，这简直就是奇迹，心灵的力量修改了W号实验体大脑中的记忆，属于人类文明的信息正在自发纯化。

这是心灵干涉现实的奇迹，也是灵魂保持自我的伟大奇迹。”

卡亚联邦各个派系中流传着一种假说，那就是意识上传入健康克隆大脑后，那个生命还是不是原来的自己。

从信息继承角度而言，转移新大脑后的意识，确实还是曾经的那个自己。

但从生物角度而言，老旧大脑与新生大脑属于两个不同的生物组织，意识的更替，并不能改变生命形态的变化。

这个问题困扰着卡亚文明中的各个派系，也因此催生出了一个小型的极端自然生命派。

他们宁愿受到寿命的约束，也要保持真正的自我。

他们称呼自己为纯正的卡雅族，抨击其他卡雅族为生物智能和机械智能。

面对这样一个顽固的自然生命派系，卡亚文明中的各个派系也没有好的处理办法。

毕竟，自然生命派系的存在，代表着卡亚族自然进化的传承，谁也不能将他们定义为非法组织。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心灵的力量竟然能够修改大脑信息。

那就证明在生命的延续中，思维意识是占据主导地位的，而非大脑自然生成的生物信息占据主导地位。

这一点对卡亚长生派很重要，对卡亚永恒派则更重要。

毕竟他们想要的是永恒的生命，而非牺牲自己，去给一个机械造物开启智能思维模型。

“心灵干涉现实信息确实是伟大的奇迹，就是不知道心灵力量只能干涉自己的大脑，还是也拥有干涉其他大脑的能力。

如果心灵的力量能都作用于其他大脑，我们就要重新评估心灵降维者的危险程度了。”

“很有这种可能，无论什么能力，应该都存在能不能的区别。

只要有了实现的基础，影响力的强弱不过是一个可以被研究提升的问题。

或许，我们现在就生活在心灵力量的辐射中，只不过这种辐射非常弱小且温和，使我们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变化。”

“心灵维度真实存在、心灵力量也被证实了。

不知我们这些遭受心灵辐射的研究员，是否也会成为降维者的心灵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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