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老爷子直接一手拍在桌子上，对着裴文芊就是一道怒吼，“胡闹！”

“爷爷觉得胡闹的人是我吗？你和奶奶就像两个陌生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难道你也想让大哥跟你们一样，和一个陌生人过一辈子吗？”裴文芊虽然很少见老爷子这般发脾气，可是想到裴文砚的未来，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视而不见。

也许在两个月前，她绝对会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可是现在她做不到……

在她的记忆里，爷爷奶奶就像两个陌生人，除非必要否则他们绝对不会与对方说话，爷爷好歹和他们会说话，虽然多数是吩咐他们，可是至少还有沟通，而她的奶奶从来不与他们进行交流，每次都是他们与她打招呼，她应一声，然后就当他们是陌生人。

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爷爷他自己就是当初公司联姻的牺牲品，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孙子当作牺牲品呢。

这一次，裴文砚没有打断她，他知道裴文芊是为了他好，即便他知道无论裴文芊说什么都并没有什么用，可是他至少知道在这个冰冷的家里，他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依偎取暖的人。

老爷子被裴文芊的话震到好半响都没说话，就连情绪都渐渐缓和下来。

这好像是第一次、第一次他的孙女这般与她说话……

他的儿子裴荣从来都不听他的管束，从小到大他都是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第一次做父亲的他，就在想裴荣身为裴家的人应该知道什么是他该做的，什么不该是他做的，所以并没有多加约束，直到裴荣在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

——清大的化学系。

自从那之后，裴荣更是不听他的了，毕业后进入研究院工作，认识了许睫，他的妻子。

他们很相爱，只是对于这个家他们失望透顶，而他也对他们很失望。

后来裴文砚出生，他便开始规划他所有的一切，平时的作息时间、学习任务、工作计划，直到现在他的婚姻。

裴文砚很听话，听话到有时候他看到都觉得他是个机器人，没有思想和感情。

相对来说，他对裴文芊的规划其实并没有那么严格，但是她所有的喜好他都不允许她继续下去，因为他怕裴文芊成为第二个裴荣。

不过裴文芊和他的父亲不同，她知道自己身为裴家人的责任，她做什么都是以玩闹为主，无论是因为他的威压还是她真的心里有数，她都从来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很多时候他命令裴文芊不许接触什么，她即便不满，最终也会放弃，从来不与他发生什么争吵。

只有这一次……不过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她的哥哥。

靠在椅背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微沉，“身为裴家的人，你就应该早有觉悟，无论是你哥还是你都有这么一天。”

“爷爷……”

“出去吧，”不等裴文芊说完，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出去。

“走吧，”裴文砚看着此时对面格外沧桑的老人，摸了摸裴文芊的头，直接拉着她走出了书房。

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爷爷，所以裴文芊一直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走出书房，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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