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巫在床上已经躺了好长时间，但始终无法入睡，就那样睁着眼睛，呆呆的望着上空。

从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是这副模样。

红衫老人说的那些话，一点一点的落在她的心上，让她有些隐隐不安。

她……真的活不长吗？

一直到天亮，小女巫都没有合眼。

这几天白天，因为要看着小女巫，老者都呆在家里没有出去，只有快到傍晚时才出门一趟，回来之后看了一眼小女巫后才回房睡觉。

所以在白天的时候，小女巫才安安稳稳的呆在屋子里没有出去。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老者刚刚端来的饭菜，没有动作。

又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头顶蔚蓝的天空。

还有十天就是寒月祭祀了。

*

烈日

山涧里，一黑一红，在满壁靡艳的色彩之中尤为突出。

红衫老人坐在溪边，眼睛微微眯着，只露出一条缝。

她举着昨天的那根绿色竹竿，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泉中的丹鸟，神色懒散。

“不是说晚上才来吗，外面天还没黑吧？”

她的声音粗哑低沉，毫不掩饰其中的漫不经心。

眼缝之中的那抹黑色，还轻飘飘的往灵的方向转了转。

昨天她说过，可以救那个丫头，但不是白救，要用重要的东西交换。

不过昨天实在太晚了，她没什么心情，就让他们今天晚上再来。

没想到，这只灵这么早就跑来了。

红衫老人一副不太愿意搭理灵的样子。

她并不怕他。

别说已经一把年纪了，就算她还年轻，这么长时间也早就活够了，对于生死看的很淡，并不放在心上。

尤其，这还是只没有成长起来的灵。

“我，和你来做个交易，如何。”

灵站在那里，低头俯视着她，神色却没有任何轻蔑。

红衫老人来了兴趣，把竹竿放下，朝灵挑了挑眉。

“说说看。”

灵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我用灵血，换她后半生无忧。”

红衫老人手指一顿，那副堆笑的皱纹脸渐渐松开，上面的玩味收的一干二净，就连平时一直眯着的眼睛也睁了开来。

没有想象中那般无力，那是一双与那张皱纹脸完全不符的眼睛，乌黑发亮，充满了睿智，隐隐带着锋利的浅芒。

她没有同意灵的话，而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灵血，顾名思义，便是灵的心头血，但是与常人的心头血不同，他的心头血，可以愈万物，就算你真的已经死了，它也能让你立刻活过来。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也是更疯狂的一点，服下它，能直接让你成神。

只是这个世界连灵的存在都很少有人知道，更别说是灵血了。

一般情况下，灵绝对不可能把灵血拿出来，因为一旦失去了它，就相当于，他永无止境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灵是超脱自然法则的存在，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没有了灵血，他就会变成一个普通人，和正常人一样，历经生老病死之苦，而且，永无轮回。

但这还不是最坏的。

没了灵血的滋养，他的身体会越来越差，皮肉逐渐分离，直至，变成一具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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