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身后，数以千计的灵术师，黑压压的围了一片。

金吾命跑上来，提着剑指着夜冥，怒目圆睁：“玄霜，杀了这魔王，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你还是云宫圣境的好弟子，师父和圣尊自会原谅你。”

玄霜没有理会金吾命，只是站在高处，静静的，深深的，看着夜冥，任由寒风吹散自己的长发。

夜冥也没理会金吾命，对上了玄霜的目光，底哑的声音，压抑着颤抖：“你是要跟我走，还是要我和战。”

玄霜声音轻而坚决：“我不会和你走的。”

夜冥嗤笑一笑：“那你是要和我战？”

玄霜垂眸，掩过眼中浓不见底的哀伤：“我打不过你的。”

夜冥轻笑着摇头，唇角勾勒着不知是自嘲还是宠溺的笑，他叹了一声，幽幽道：“怎么会呢……霜儿……你知道……只要你出手，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躲的……”

玄霜的侧脸，划过了一滴眼泪，一瞬间就随风消散了。

她心知肚明，却不愿承认。

在夜冥走火入魔，发狂的几乎没有任何理智的时候，那一剑刺破了他的丹田，他本能的反应却是将她推出去，然后逃跑。

如今他清醒着，又怎会与她兵戎相见。

她出现在红石峡谷，站在了云宫圣境的阵营，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着双方打的不死不休，两败俱伤，然后冥河之水倒灌人间？

还是，像三年前那样，背后一刀，亲手伤了夜冥。

……

不知道如何打起来的。

好像是金吾命先动的手，斩杀了夜冥手下的一个魔将。

那魔将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只身闯入营帐，想要刺杀玄霜，最后将夜冥救走的那个姑娘。

她对他，忠心耿耿，她对他，有救命之恩。

夜冥向来最恨金吾命，见他一动手，立即催动了咒法，冥界之门在红石峡谷处被打开，地狱之中，所有被镇压的妖魔鬼怪全都顺着冥河之水倾泻而下，灌入了榆溪河中，顺着这条只穿过榆都城的母亲河，流入了人间。

一时间，红石峡谷内，魔气冲天，怨气冲天。

……

“后来，你还是动手杀了夜冥？”凤如初的语气，不像刚一开始那般听八卦的兴味十足，也变得沉重了许多。

“若不然呢？”玄霜反问了一句。

这话，看似无情无义，却充满着浓浓的无力和无奈，她刚将凤如初救起来的时候，还有着一番与生俱来的明艳动人，此时，提及与夜冥的曾经，却有着遍体鳞伤的哀痛和沉重。

“这边，有我哥哥，有陪伴我长大的师兄姐，有我数百名玄冰宗弟子，有满城无辜的百姓……”

“从夜冥要为我脱胎换骨，从我鬼神拆的吹响了骨角，从他走火入魔化为饕餮，我就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手里沾染了太多百姓血，杀了太多云宫的人，我的亲人，与他早已是不共戴天之仇。”

“不战个你死我亡，难道还能凭我一两句的劝说，就握手言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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